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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年轻!”阿昕喃喃道:“为什么无泪水要找到她,找到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呢?有本事你来找我呀。”阿昕抬起头来,对着天空大骂,“二脚你个混蛋,你们都是乌龟崽子!”
阿昕守着病中的冉香,像守着稀世的珍宝。才几天不见,他感觉冉香瘦了许多。“她这是为了我呀!”阿昕这样想着,想着想着,他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你个混蛋!”他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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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夕伤口逐渐愈合的时候阿药病倒了。三叔说,是重金属流导致肺部感染引起呼吸衰竭。同时皮肤因为受到重度感染,开始化脓。阿夕是背鳍中的桃花泪,以伤残的代价换回一条命,而阿药是全身皮肤感染化脓,形成严重的炎症,三叔束手无策。
阿璃找到鬼谷子,泪眼婆娑地恳请先生预言。“如果你有梦,找我解梦也许比预言来得更准确。”先生说,“预言靠水文和星象,预见的是事情发展的轨迹。轨迹是连续性的,它有它的走向,这个走向在每一个点上的定位都是相对模糊的,只能是个大概,而梦是你元精所化,它能够在你之前预知你关心的未来,所以解梦更加准确。”
阿璃摇摇头说:“先生,我没有梦,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弟弟残废了,冉香生死未卜,现在妈妈又得了重病,三叔说她好不了了,肺部也感染了皮肤也感染了,都有严重的炎症,三叔说他实在无能为力。先生,三叔都说没有办法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只能求您了先生,你帮帮我,帮帮我们一家吧。”
阿璃哭着说,“先生,我爸爸他也不在了啊!”
鬼谷子扶起阿璃,说:“孩子,这不是帮不帮你的问题,你先起来,我来替你测下水文。”
许久,鬼谷子说:“孩子,现在江水里全是死亡之气,预言之弦老是被绷断,推算不出呀。”
阿璃问:“那怎么办,那是不是妈妈没救啦?”
鬼谷子解释道:“现在只是无法进行正常的推演,跟你妈妈的病没多大关系,我说的不是病。”
阿璃说:“您这么神通广大,都预言不出,说明妈的病真的是危险了,先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鬼谷子说:“水算不行可以星算,待到晚上如果星河清晰的话我再替你娘算一卦。只是,我早已经发誓不再用星图预言了。你莫忘了,我是一个瞎子。”
“你会有办法的,这个世上没有什么能难倒先生。”阿璃说,“我就在这儿等着,等天黑。”
鬼谷子说:“阿璃姑娘你不用等的,我等着就行了,你在这儿也帮不了我什么忙,你又不会看星图。”
阿璃说:“看星图百川会,我去叫百川来。”
鬼谷子说:“百川会是会,可现在是大白天,阿璃你还是回家多陪陪你娘吧,到了晚上你再过来好了。”
阿璃回到阿药身边,阿药问她:“去找先生了?”
阿璃点点头。
阿药问:“先生怎么说?怕是没救了吧。”
阿璃摇摇头说:“先生说要等到晚上星河清楚的时候再看,江水中尸气太重,水文不管用。”
阿药笑了笑,说:“阿璃,妈死倒是不怕,妈怕的是我和你爸都走了,你们姐弟三个这么小,怎么来跟二脚周旋啊?”
阿药缓了缓,说:“趁妈还没死,给你们说说和你爸当年的故事吧。”
孩子们都说好。于是一家人围着母亲,听她断断续续讲起当年鄱阳湖的旧事。
阿药回忆道:“你们不能想象,整个茫茫鄱阳湖一下子变成草场的样子……”
我们种族以前都生活在鄱阳湖湖口一带。鄱阳湖是在云梦泽消失之后整个长江流域最大的淡水湖,在以前,湖里的水非常干净,那水甜甜的,喝起来特别舒服。那个时候连二脚都喜欢喝这个湖里的水。长江上的客轮会到鄱阳湖里取生活用水。后来,“吸沙王”来了,先是一艘一艘的,后是一群一群的,没来由开始对鄱阳湖进行疯狂的破坏。后来我听说,鄱阳湖被二脚划为保护区,我才知道,原来保护区的意思就是湖底不能有沙子,要彻底清理干净。
孩子,你是没见过“吸沙王”的厉害,那一爪子下去,整个湖床都要塌陷一大块。湖床经不住这一群群的吸沙王的清扫,很快变的干净了,沙子没有了,鹅卵石没有了,鱼儿的产卵地没有了;新米虾没有了,鲜贝没有了,螺蛳没有了,黑轮叶藻没有了,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什么都没有了。湖底干净了,湖面却脏了,大湖失去了自净的功能。在这些大家伙的搅合下,湖水一片浑浊,由清而浊,由浊而浑,由浑而黄,由黄而灰,由灰而褐,这好好的一湖碧波呀,变的一片枯褐,像个垂暮的老人。以前鄱阳水清,长江水浊,二者交汇形成一道分开清浊的水线。后来一线分明倒是还在,就是清与浊掉了个个。客轮再也不到湖里取水用了,因为湖水比江水还脏。
于是,大家开始打算着下徙。你们的父亲就跟我说,不如趁着下徙之前,去看看庐山的五老峰。我欣然应往,完全没去考虑当时深入湖心面临的危险。庐山是二脚的旅游名山,但其实庐山最美最壮观的五老峰却要在鄱阳湖的湖心深处看去才最显巍峨。以前这处名胜反正就在左近所以一直留着没去,现在忽然说要迁徙了,倒是想趁着走之前去看看这一代名山的卓越风姿。
真没想到这一去差点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进入湖口的时候,水道大半被“吸沙王”堵死,后来好不容易绕进湖中,我和你父亲却给迎面而来的“吸沙王”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