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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稻田里的秧苗不足一尺高时,社员们要到田里薅秧。人们用脚在田里薅着,将野草和稗子扯掉。那稗子的叶子很象秧苗,它往往还比秧苗长得更加茂盛,它喧宾夺主地吸食着贫瘠田地里的乳汁。薅秧的人排成队,从田的这边往那边薅着,谁的动作慢了就会掉队。叶粒将裤脚挽得高高的,戴着草帽顶着烈日和社员们一起在田里薅秧。她干活的动作已经非常轻快了,她把那些农民甩到了后面。
田里的秧苗一片嫩绿,叶片被太阳晒得闪闪发光。一阵阵热风吹过,秧田里掀起绿色的波涛。田里被太阳烤得蒸发出一股股特殊的泥土混着鱼腥的气味,直往鼻孔里钻。太阳高高地挂在头顶上,半天也不愿移动一步。晴朗的天空里飘着朵朵白云,看样子,三两天是不会下雨了。
人们干起活来总觉得时间太长,一个上午怎么也过不去。社员们又开始东家长,西家短,扯着白,说着笑。她们不说这些就会觉得日子难熬,嘴巴都要闭馊了。大家开心的事实在太少了,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时间就会过得快些。社员们见叶粒跑到前面去了,就在后面议论起她来。曹三嫂子说:“八月的桂花开不到九月,再漂亮的姑娘也经不起岁月。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不想找婆家,不晓得她在想啥?”
旁边一个女社员说:“她眼光高,漂亮小伙儿来,都被她放豹子咬跑了。军官找人来提亲,她也不答应。”
鲍满珍很感兴趣地凑过来问:“是哪家?”
曹三嫂子说:“街边上黄二娘在西藏部队当军官的幺儿,现在转业到中央厂矿当大干部。打着灯笼火把也找不到的条件,她一口就回绝了人家。情愿一个人守在茅草房里。”
李二妹说:“油子心毒,公社要安知青来他就是不干,偏要整人家一个人住在那里。”
鲍满珍摇着头说:“你光说油子,姑娘家该顺着的要顺着。跟油子说几句好听话,啥问题不好解决?”
郭秀芳正要批驳鲍满珍。曹三嫂子突然发现了新情况。她见掉在后面的兰枝儿,大热的天还穿着宽大的厚衣裳。她满脸是汗,脸色苍白,突然咬着牙,弯着腰,身子不停地摇晃。曹三嫂子说:“快看,兰枝儿象起信了。”大家都把头转过去,见兰枝儿捂着肚子头埋得贴着秧苗。鲍满珍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她扁着嘴说:“她男人啥时才回来过,现在就要生了?真是不打自招。”
曹三嫂子叹息着说:“她把娃儿生下来咋办啊?!”
鲍满珍说:“同情她干啥?这种不要脸的婆娘,自作自受。”
上午终于收工了,兰枝儿来不及洗掉脚上的稀泥就偏偏倒倒地往家里走,在月亮弯路上,正好碰到了扛着锄头到处转悠的油子。兰枝儿哭着说:“要生了,咋办啊?”
油子烦躁地说:“谁叫你不把他打掉?只有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