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梅开二度 闵妃再执政纲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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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昰应被两名士兵强行塞入轿内,抬起就走。
丁汝昌率100多名士兵随即押后紧跟,连夜冒雨,直奔南阳海口而去。
袁世凯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亲自带领一小队亲兵,雨夜巡视汉城各主要街道和王宫周围,直到很晚。确认未有异常出现,这才返回军营休息。
凭心而论,“壬午兵变”实际上是朝鲜军民自发的一场反贪腐、反暴政,反击日人侵略势力蚕食朝鲜的正义斗争。李昰应而只不过是利用了这次兵变,夺回失去已久的权力而已。单就事件本身来讲,这并没什么别害之处。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一个旧的政权覆灭,一个新的政权诞生,这是一个人类在推进社会文明不断向前发展中的规律。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一个国家的政权更迭不是这样呢?从客观上讲诱捕李昰应,实在是清政府极不情愿而又不得为之的一件事。李昰应所推行的锁国政策固然是消极愚昧的,因为这种保守主义国策严重造成了朝鲜国民对外部世界的无知和妄自大的心态。但李昰应至少对大清还是无尚遵崇和信赖的。相反闵妃集团所谓的开国政策,却也实在找不出半点的可恭维之处。这是因为闵妃的开国政策并非是主观自愿的,完全是出于对日人侵略势力屈服和妥协。为了达到一已私利,不惜丧失国家主权,大大地伤害了国民自尊心和民族尊严。拉下一个亲请派,而拣起的却是一个亲日派,两相权衡,孰轻孰重,大清的决策们不会连这点都不明白。之所以如此,完全是清政府自利主义对朝鲜政策的作崇。惟恐李昰应继而不断的锁国闭关政策,会导致破坏清政府在朝鲜继续推行对列强均等开放的政策。为确保清王朝在朝鲜“以夷制夷”方略的实施,以欧美列强牵制日人,使日人既不能吞并朝鲜,又使朝鲜问题国际化,让朝鲜成为保护清王朝的战略缓冲区。清政府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拘拿李昰应,以此“息事宁人”,防止日人借口介入。
可事实上是,大清的这种做法,实在是弊大于利,且损人不利已。因为这样做不仅于事无补,同时还大大地助长了日人的嚣张气焰,使大清在清日外交上陷入步步被动的局面,而且很快地,大清的这种做法就遭到了历史捉弄,在李昰应被软禁保定不到三年,因“甲申事变”大清又不得不将李昰应重新释放,并由袁世凯将其护送回国。这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哪!当然这也是后话。
拘捕了兴宣大院君李昰应,并且很快地将其安全押送大清国内。这对于吴长庆、马建忠等人来说,是最为爽心惬意的一件事。老李头实在一个麻烦的制造者,且又碍手碍脚的,逮了他剩下来的事也许就好办多了(事实真是这样吗)。
可是袁世凯就不行了,从拘捕押送走李昰应的那一刻起袁世凯就开始有些心虚起来。一个小小营务处总帮办竟然鼓吹上级拘捕人家一国国王之父,是不是自己做事太过孟浪?万一因此生出什么大事端来,颈上这颗大脑袋岂不是就长得不稳了?不行,得想法主动弥补下后果,不然只会坐以待毙。袁世凯还是很有办法的,他立即书信张佩纶,信中先是吹嘘一番自己在平乱中如何地机智果敢,奋勇善战。继而又累数了李昰应种种恶端和罪行,以及又是怎样地施计擒下李昰应。在信的最后部分,袁世凯这才道出了自己心里话:……总之大院君实为祸首,乱党皆借其名以资号召,所以大院君一日不离本土,朝鲜永无太平之望。纵不能置之重典。亦当囿之囹圄。弟恐爵帅未悉个中逆谋,一时被大院君供词所蒙蔽,归咎世凯,不擅执属国王父,希图邀功幸赏,所以沥清上达清听,并恳将此中真相转禀爵帅,庶使属国乱臣不得消遥法外,再为酿祸之厉阶,幸甚幸甚。
怎么样,人家袁世凯虽但为自己脱清了干系,且又不妄图连累他人,末了连处理意见都替李鸿章拿了。这也从当事人那里间接地再次证明,拘捕李昰应“既定方针”说,实在是有别有用心之人,出于某种阴暗目的所谎言之。
兴宣大院君李昰应突然销声匿迹,一夜未归,使得本就尚未安定的朝鲜王室很是惊恐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天刚放亮,朝鲜左承使严世荣就慌慌张张地来到了吴长庆大营。
在三军大帐,吴长庆接待了严世荣,并让张謇就拘捕兴宣大院君李昰应一事向其作出解释。
张謇道:清军此次奉命进入朝鲜,主要目的是为平定兵乱,以正朝纲。至于与日人缔约尚居其次。但为阻止日人以此为借口要挟寻衅,拘捕大院君诚属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他是这次**首魁,所以我大清皇帝很想亲自听其详述,故方作此举。不过请左承使放心,我大清皇帝皇恩浩荡,必不至为难大院君,这点还请左承使务必转告国王。
严世荣听了张謇的一番详解,方始放下心来。他转身拜谢过吴长庆又与张謇两人相互揖别。拜别之时,张謇特别叮嘱严世荣:为防滋生意外,此事先只国王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严世荣点头称是。之后便匆匆告退,回景德宫回复李熙国王。
严世荣刚刚走后,吴长庆立刻派人叫来袁世凯,让袁世凯速去马建忠处,与其商议剿灭乱军事宜。
袁世凯见了马建忠,说自己是奉了吴大叔命令前来,有要事相商。马建忠两眼一扫,迸退左右人等。袁世凯前行几步,扼要说明来意。马建忠说道:这又是一件棘手之事啊!
袁世凯说道:马道员毋须多虑,这事儿不妨交由我来办。彼等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小菜。
马建忠听了袁世凯的话,一脸的惊诧。他望着袁世凯心说:小子孟浪得可以。不过又一想:也是,有道是后生可畏,何况又是强将之后呢。马建忠还是向袁世凯道出了自己担忧。虽然李昰应现下已遭拘捕,可他的长子李载冕却是新任领兵大将军,手上握有兵权,此事万不可小觑。
马建忠毕竟不是带兵之人,对这种武力杀伐之事,一时也拿不出很好的主意。他告诉袁世凯说:你回去和吴提督商议出一个万全良策。此事宜速策速决,拘捕李昰应的事情掩盖不了多久。
袁世凯返回大营时,正好这时张謇也在。袁世凯把马建忠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了吴长庆。吴长庆就问张謇这事你有什么好主意?
张謇思衬了下,说:老方法照搬就是。
吴长庆道:我明白了。说得好仔细些。
张謇说:由马道员出面约李载冕,要他速来“南别宫”,告诉他大院君也在这里,让他来是想大家在一起共同商议如何对付日人的事。其一俟到达,立刻软禁。使叛军群龙无首,便于各个击破。不过,平乱须得师出有名才是。
袁世凯高声说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张謇说道:此事交由慰庭办理最为合适,金允植一直就在他那里。
张謇说的没错,金允植自打与袁世凯有了那次在船上的简短谈话,对袁世凯很是敬佩,他每天几乎形影不离地跟着袁世凯屁股后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