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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权笑道：“今上雄才大略，然而鹰视狼顾，同甘苦易，共富贵难。小王本来只想要一口安乐茶饭，不得已才被今上胁迫举这义旗。当日朱允炆削藩，我不反是死，可就算大业得成，反了……依然是死。削藩只是个借口，不削藩今上也早晚会反。现在他当了皇帝，狡兔死，走狗烹，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早晚会收拾我，我只好预先为自己留一条路。只要你肯下决心，你说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孔宣淡淡道：“还请舅舅释疑。”
“金陵城死守多日，朱棣大怒，百官三声不降的，俱被全家斩首。现在金陵城里，还有几家勋贵的？就算侥幸活下来的，也都是墙头草、软骨头，哪敢随便说话呢？不瞒你说，高熙与我，是一条道上的人。”
“什么？！”孔宣大惊，“熙哥哥怎么会跟你扯到一起？！”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一个王爷世子与王子，尚且天差地远。何况太子，与一个王爷。现在谁人不知，朱棣要立高炎为太子，高熙自然，也要另有打算了。你只要能说动高炎，旁的事，便不在话下。”
“哈哈哈！”孔宣一阵狂笑，“最是无情帝王家，我终于明白了。你的要求，是不是要我伏在朱棣身边，必要时，助你一臂之力？”
“甥女真是水晶心肝玻璃人，正是此意！”
“好，我答应你。”
自孔宣下山，已经一月有余。这些日子以来，慕朝云除了去天庭值守，便是一个人关在两仪殿上，抚琴看花。她一走，他忽然之间，只觉得恍然如梦。她是一个多么坚定执着刚毅果敢的孩子，坚定到，他以为，她会永远陪着他，陪着他住在这个孤寂冷清的地方。用她清透明媚的笑声，照亮他的余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