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蛇和颠倒日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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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门上的探视窗，戴着厚厚口罩的护士露出半个脑袋，她小心的窥探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手里拿着一叠档案，上面打印着许愿的名字，红色批注的文字写的格外醒目。
“精神评定等级，第四级。
判断患有意识障碍，强烈妄想症，偏执型人格，受到刺激后，狂躁症会导致患者产生应激，性暴力行为。
建议减少非有关人员的接触，每日镇静剂用量加大至三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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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批注让一般的护士，根本不敢靠近这个房间，尽管房间里这个男孩表现的弱小又无助。
按住领口上的传呼机，门外的护士压低了声音。
“1808号房，1808号房呼叫，患者疑是出现精神症状复发，主治医师开的药剂怎么还没送过来？
负责1808号房的实习生呢，让她动作快一点，耽误了用药，患者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都得记她头上。现在的年轻人办事一点都不麻利，她这个态度，实习结束，报告上的评价分会降低的。”
传呼机里的一阵噪音后，机械的流出几声电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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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长，这娃挺可怜的，听说关进来之前还是吴州中学的状元，那个学府想考进去可不容易呢。
我瞅着不过一针镇静剂的事，要不，您去给他打一针，让娃好受点不是。
他瞧着没多大病，比昨天隔壁送来的大学生好多了。
那小伙子一直嚷嚷着，有头会喷火的大狗长着四只眼睛，把自己给咬死了。给他打了镇静剂，睡着了还说着一样的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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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过道，推着满满一车玻璃药瓶的护工阿姨透过探视窗，瞧见屋里弱小又无助的身影，忍不住同情心泛滥。
能够在精神疗养院里当护工的，多半都见识过大场面，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是家常便饭。
比起那些闹人的患者，屋子里的许愿要安静多了。
听到护工阿姨的话，抱着一叠档案的护士长，眼角鱼尾纹又加重了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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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阿姨，我们医院推行的是责任制病房，每个病人都有专门负责照料的护士。随意接手别人的患者，这不符合规定，做好你手上的工作就好。
这个房间里的病人当初是因为什么进来的，你来的晚，不一定听过。但，最好不要和别人打听，装作没看到就好。”
掐着手里那叠档案，经验丰富的护士长，竟有些畏惧病房里的许愿。
好在医院里的实习生还算努力，随着楼梯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挎着金属药箱的小护士轻喘着。
她顾不得擦汗，来到护士长面前就是低头一鞠躬。
“老.....老师，抱歉，刚才王主任让我帮忙去药房配药了，来的晚了些。是许愿又要用药了吗，今天他已经用了两针镇静剂，再加大剂量会不会对身体有危险。”
挎着沉重的金属药箱，一路跑过来，让这个实习的小护士脸上的皮肤微微泛红。
每个地方，最好使唤的就是学校送来的实习生。
小护士稚气未退，姣好的身段，这身粉色护士服都遮掩不住。
温暖的光束里，白皙的皮肤，垂落在前胸的单尾麻花辫，无一不在住诉说着青春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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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云，管好你自己负责的病房辖区就好，像你这样乱跑，万一责任病人出事，你的实习报告反递给校方的时候，评分可能不够你拿毕业证的。
下次王主任再找你借调，就说我委派了你工作，让他直接找我要人。
年轻人做事别毛躁，多长点心眼。
1088号房的主治医师批了用药建议，镇静剂的用量增加到每日三次。这个病人你和他相处的挺好，进去后安抚好病人的情绪，镇静剂的药量可以稍微多加些。
他预约的手术会在今晚开始，衣柜里有准备好的束缚衣，最好趁他还温顺的时候，让他自愿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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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刘小云后颈的衣领被汗水浸湿，护士长拿着手上那叠档案拍了拍她的脑门。
王主任喜欢借调一些年轻小护士，帮忙辅助工作。
单位里的人，懂得都懂。
不过他也不做出格的事，最多咸猪手占占小便宜。
掌握着在实习报告上，打分评价这项权利，性格软弱些的小女生，多半都自己往肚子里咽苦水。
看似严厉的护士长，实际有些护犊子。
1088号病房里的病人，本身就是个烫手山芋。
院里年轻漂亮的小护士，都不愿意接手这个病人，疑难杂症自然交给新人来扛。所以刘小云来实习的第一天，自然而然就扛起了这个重任。
交代了几句，护士长像是不想沾惹到什么，用眼神逼着想要留下来看看八卦的蒋阿姨一起离开了。
透过探视窗，简单观察过后，刘小云轻手轻脚的推开门。
她动作很轻，生怕惊扰到这个蜷缩在墙角发癫，嗤笑的男孩。
“你好啊，许愿同学，你又看到什么了？”
挪动着脚步，刘小云小心翼翼的向许愿开口问道。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她逐渐摸索出了和许愿相处的规律，在他没有发病的时候，多数时间，这个有些帅气的小男生还挺好说话。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许愿转过头，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
“小云姐，好久不见。
我在和新朋友聊天，你看不到，不过他真的酷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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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抬起手，纤细的手腕举到刘小云面前。
看着空荡荡的手腕，刘小云默默放下沉重的金属药箱。她见过很多次了，许愿发病的时候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会看到很多普通人无法直视的东西。
刘小云也询问过，但他说那些东西太恶心，看不见的人反而幸运。
对付许愿，顺着他的意思去交流，效率会快很多。
打开药箱，里面除了支淡蓝色的药剂，还有把电剃刀和理发用的围兜。
瞧见这些工具，许愿没有抗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