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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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远处谢晗见两人卿卿我我,心里说不出的厌烦,站起身来抖抖腿,正打算四处查找下可有什么发现,就见迎面走进一人,青丝锦袍,素玉发冠,高颧锐目,长脸山羊胡,三人一眼就认出,这正是世尊摩严。
摩严步伐沉重,一步一顿地缓缓走近坐在殿中的白子画,见他手中拿着素绢自言自语不停重复着念叨,
“山有木兮木有枝。。。”
“子画!”
摩严一语刚出,抬头已是涕泪交垂,原本正值盛年的他,此时竟满头星星点点的斑白,从前总是英姿勃发的长留世尊,短短几个月已然成华发苍颜的垂暮老者一般。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白子画对摩严的到来充耳不闻,仿佛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依旧不断抚摸着绢帕,喃喃着,
“小骨,那日长留殿上横霜的剑伤,还疼吗?就算到了今日,师父都不敢想起你那天看我的眼神,你是不是没想到,你一直奉做神明的师父,居然是一个懦夫?是啊,师父不敢承认对你动了情,就连你对师父的情意,师父也只能视而不见,甚至一再地自欺欺人,因为师父害怕,害怕自己拼命维护的,最后崩塌在自己的手里,师父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不值得。”
“子画,是我,你当真连师兄也不认得了?”
摩严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白子画的肩膀,凑上前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自花莲村一战后,他无法接受白子画堕仙的事实,借口闭关,躲在贪婪殿里将前尘往事一并回想了一遍,对长留和白子画的愧疚之情愈发让他寝食难安,加上笙萧默前些日子在门外跟他说了白子画的景况,他便趁长留上下修炼之际独自来到七杀探望,没料想白子画的情况比他预想得还要差,更是如同重锤击中胸口,一时间心痛如绞。
“师兄?”白子画双肩被摩严抓得生疼,他抬头端详着眼前的人好半天,才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般,轻声唤了一句。
“你认得我了?子画,你醒了?”摩严没想打白子画竟还认得自己,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正准备劝他和自己一同回长留,不料白子画双目无神地盯着他,蓦然问了一句,
“你是来检验我的绝情水伤痕的吗?有的,有的,就在这里,你看---”
说着,白子画将绢帕扔到一旁,迅速卷起左手衣袖,将白皙的手臂伸到摩严眼前,
“你看,这便是你那日试验我的绝-----”
话未说完,白子画突然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光洁无暇的手臂,两眼晕黑,嘴唇抖动,连声音都发了僵,
“为何?为何会这样?明明有伤疤的,明明是有伤疤的,我还亲手削肉剔骨,师兄,你相信我,那日,那日这伤疤剧痛,让我心烦意乱,我就这样毁了它,想让小骨死心,想遮掩我的罪孽啊,”说话间,右手已齐聚真气,未等摩严反应过来,白子画已将左臂连皮带肉生生用掌力削下一块,顿时血水如泉涌般喷薄而出,不一会儿便浸湿了衣袖。
摩严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呆了,低头看着是身下的地面一片血迹,踉跄地退了几步,瘫坐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看到了让他终身梦魇的一幕:地上被白子画削去的皮肉慢慢消失不见,而他刚才还血肉模糊的手臂竟然以一个惊人的速度迅速愈合,最后仍旧还原了一只光洁无暇的臂膀。白子画双眼透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他凄厉地喊了一声不要,再次运功削去刚刚恢复的皮肉,可短短半柱香的功夫,伤疤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这样,白子画一次又一次发疯般地自残,却又一次一次的恢复如初,鲜血将他整个人和身旁的地面渲染成渗人的红色,空气里弥漫着阵阵浓郁的血腥气息,终于,白子画耗尽真气,无力地趴在血泊之中,却因怒极而发出一阵狞笑,这场景,犹如炼狱中的修罗,恐怖至极。
摩严脸色惨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好半晌,才扑上前去痛哭出声,
“师弟啊,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你干脆杀了我,也好过我看着你受苦啊。”
摩严不断呼喊着他,却得不到半点回应,他伏在白子画身边哭着用头狠狠撞击了几下地面,心里恨极了自己,为何一步一步把白子画逼到如此凄惨的境地。
一旁看得真切的杉杉被这骇人的一幕吓得躲在薄靳言怀里瑟瑟发抖,薄靳言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哪怕他再心智坚定,也忍不住别过脸去不忍再看,倒是谢晗,一直用一种极其欣赏的眼神注目着这一切,居然还时不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