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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子虚,淋不得雨,怕受寒,以前,因为工作,因为不注意生活细节,而生了场大病,如今回头,发现以前的自己也真挺傻的。
巴士来了,水晶上了506巴士。
车厢里的只有8个人,两对情侣,一个老奶奶,一个戴帽低头睡觉的男人加上自己和司机。虹红说,巴士和地铁是见证“人性”的最好地方,其实巴士上也是一个小世界吧。
一对情侣在甜蜜,一对似乎在冷战,老奶奶脚边也放了只活公鸡,睡觉的男子手里拿着两把伞,她看不清他的脸。
恩爱的男:你用你女闺蜜的号?
恩爱的女:之前一直用她不要的□□来找你的,说,喜欢的究竟是她还是我?
恩爱的男:其实我一早便注意到你了,至于你用你朋友的□□在网上跟我聊天,我上钩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我认识你女闺蜜啊笨蛋!
恩爱的女:这是你泡妞的新技能吧。
恩爱的男:她是我表妹,北鼻。
……
冷战中的女:你刚看谁,有你这样当男朋友的吗?
冷战中的男:不就看了一眼吗?人家差点绊倒了,只是想过去扶一下,你在乱吃什么醋,何况我都没过去扶。
冷战中的女:你没看见一堆的男过去扶了吗?用得着你热心肠?
冷战中的男:你不可理喻。
冷战中的女:你们男人都一个样,我们分手吧。
冷战中的男:都一个样,你分手干嘛,再找还不是那个样。
冷战中的女:你管。
冷战中的男:你归我管这没错!
冷战中的女:哼,我要和你分手。
说着说着,男的一把搂住身边的女子:别,要什么名牌包随你挑。
女推开男子的手,男倒是不依不挠地又伸了过去:不喜欢抱,车成了吧。
女的还是厌恶地推开他,后来男的紧紧用手箍住了女的肩:挺倔的说吧,是想我归你管还是你归我管,你说了算。
冷战中的女:有时我真想打死你算了。
14
有时候水晶常想,现在这人与人之间的结局是越来越难猜了。
车上的老婆婆对着司机说:唉,这几天股票都在大跌幅。
司机:长期均线金叉,KDJ数值底部反复钝化,MACD底背离,能量潮喇人口扩大,这股因该国涨的。
老婆婆大惊:你咋这么懂?
司机:不懂我能有今天?
水晶心里也有炒股炒成百万富翁的……因为以前是亿万富翁。
……。
水晶转头看了看车上最安静的那个男人,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不一会就到站了,那好手提袋与两份早餐便下了车,在公交亭下避雨,打算从包里掏出手机,让虹红出来接她,她就在马路对面,离水晶屋不远,可雨越下越大,跑过去会怕湿透,正在翻找手机时,忽然发现手袋里躺着一把精致的折叠伞。
这伞……是车上那个男人的,对了,下车的时候,他们是一块下的,而后又插件而过了。
水晶立刻朝四周望了望,那个人已没了踪影。
没翻到手机,是忘了在家了吗?那这把伞那个男……。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部浅绿手机。
他怔住了,有些错愕,这手机是她的,他捡到了,却不知怎么去还给她。
怎么就不想还了呢?难道是他的心起了变化,不再愿意…...停滞?
他握紧了手中的手机,心中有了个决定在计划着。
有些人爱得小心翼翼不择手段不顾一切,就如同他。
街对面她的笑脸盈盈,他嫉妒那个男人,她笑起来那般倾国倾城,却没有一丝他的影子,也许他是在自卑、不甘。
也许他本不该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可是……希望,最后剩下的一丝对希望的渴望让他不满足,不甘心。
不管他有无希望,总之,他幸运地遇见了她。
手握紧不属于他的东西,缓慢地走进工地。
天空的云层又厚重了,街头仿佛飘散着一层灰雾。可他的心头却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那么细那么腻.
15
六点三十分,水晶屋关门了,她和她的朋友分道扬镳,他跟上前去,准备和她打个招呼,可公交刚好停下,她上了公交车,他随后跟上。,车上很多人,他没办法上前去做任何搭讪或归还手机的解释。
那个“你好”二字闷闷地憋在心头,积欲难舒,他今天一整天都在烦都在担心,都在小心翼翼地想着各种合适的偶遇。
公交车靠站,她下车,他也下了车。
水晶和陆毅一前一后地信步走着,不远也不近,她却没发现他。
好几次他都想快步越过她,让她看见他,可正当他做心里抗争时。
在两人行径一处拐角,步入一座公寓时,他愣住了。这里是离市中心不远的公寓群区,周围商店超市也多,公寓群区规划统一又美丽,一陈陈地整齐划一,紧密相连,大气端庄。可他愣住的是此时的她。
在经往公寓群区的那端林荫大道时,大道旁边种满了一排排的梨花树,梨花树上开满小白花,经风一吹拂,枝头颤动,落中像风中的小精灵,伴着小花瓣盈盈花落而下,煞是好看,风一吹,小小的白色花瓣便落满她的肩头,她的秀发上,她的步伐很慢,很优雅。仿佛她就是属于这个美丽世界的精灵,置身于飞舞的落英中。天很昏沉却还没黑透,她的周身盈满了落叶翩纤,似梦,令人迷醉,看着看着,心越发充盈,幸福就是此刻的落英,恍如隔世的梦境。
走进社区大门,门口的保安并没有拦下他,因为他的好友帮他买下了这里的一栋公寓,前几天来看过房,也付了款,保安见过,早做了登记。就这样,他跟着她,一路来到她的公寓。“水晶屋”,这间公寓也叫水晶屋,名字取得挺好的,屋如其名。
她打开门,也真的从他的眼中消失了。
低头看着已无电自动关机的手机,再次用双手感受它存在的重量。似乎离她又近了些。
真是糟糕,未曾开始的感情,他已学会不满足。
门再次打开,她愕然,他也愕然。
“你?”
“你?”
“我刚搬来。”他把手机藏进衣服口袋里,另一只手扬了扬手上的钥匙。
“真巧,我住这的。”她唇角扬起优美的弧度,微笑看着他。
“下雨了,先生,你是......?”她细细地看着他,距离上次在咖啡厅相遇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嗯。”上一次因为手机,这一次也是因为手机。陆毅抓紧了衣袋中的手机,抬头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走进了隔壁那间空空的公寓里。
其实水晶想去超市买吃的,想到下雨了,便折返拿了把伞,才离开的。
而陆毅见她撑伞走开了,才从空公寓里走出来。
他需要冷静,因为他知道,他还是无能为力。
天空开始下起细雨,如樱花落的雨像一种唯美的开幕。
希望雨不要变大,希望她的步伐够快不要被雨淋湿,希望她撑着的伞可以一直这样撑下去......
风刮过,天黑透,冷和黑暗吞噬着他,雨水仍从冰冷的头顶滑落,回到出租房,才发现从头到尾都湿透了,没什么感觉,连嘴唇也麻麻的,没有感觉。
唯独放在里衣口袋的手机没有湿,哦,还有,心在跳,明显努力地跳着,证明他依旧活着。
他的手机响了,可他什么也听不见,他只听得见自己努力的呼吸声和努力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