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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新岁之时,宫中许多事情都是不能提的。初一先去奉天殿拜先祖,只是能进这殿内的只有圣人与太后二人,其他的宗亲后妃分左右跪在大殿外的广场。
初二到初四,是命妇进宫拜见之时,后妃位高者可趁机会见家中人。念锦不过才人分位,这样的事自然与她无关。初六开始就是各宫之中走动,与平日相同又有不同,这拜年则是要每个宫都去一趟的。虽然杜邓二人已经不合,但这表面上的体面还是会有的。
终于浑浑噩噩过了上元,既望之日。侍书刚伺候念锦梳洗完,准备让初霁去传膳。念锦理了一下头上的簪道:“还是你去瞧一下吧,昨日送来的梗米粥味道差了几分,你去叮嘱一番。”
侍书称了是,便让初霁在里面服侍念锦,又嘱托她几句话这才出去。念锦见站在身旁的初霁,问知道衣物之内的都是在她这里的,随口问道:“今日尚服局是不是送了新的料子来?”
初霁恭敬道:“清晨尚服局送来的是今年进贡的缭绫。”
“什么进贡的缭绫,初霁,这尚服局的人可是在糊弄咱们延禧宫的,莫不是才看的《缭绫》,怎么就穿在了身上!你把这料子送过去,就说清平殿可不是他们尚服局随便就能糊弄的,若是他们下次在这般,就莫怪我到贵妃娘娘跟前说一下此事的!你去把料子给我拿出来!”
初霁见念锦语气不善,来不及他想,忙将还没有来得及入库的料子捧了出来。念锦随意翻了一下,道:“初霁,你就将这上好的缭绫拿去,说是我这个小小的才人无福消受,换成普通的天华锦就是了。”
初霁应了一声,就捧了缭绫走了出去。侍书传了膳回来,自然是没有看到此事的,如常伺候着念锦用过早膳。她又唤了侍书、彩绣二人,说是要更衣去承香殿定看望周昭容。念锦说话间细细瞧了彩绣,却见她神色如常,不似与周昭容有何深交。
承香殿是离圣人平日起居的两仪殿最远之处,周昭容因为最近身体一直欠佳,在新妇进宫才迁到这儿的。自除岁起,就没有再下一场雪,承香殿虽然地方不大,却担得起这个“香”字,院中都有地龙,颇有四季如春之感。念锦一行人刚到了承香殿门口的时候,就瞧见迎春花与山茶花争艳,倒是其他宫殿少有的生机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