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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女想进城郊医院的事,自己从去年讲到今天,陆柄国一直没有松口,没想到一下子同意了,这倒是出乎徐新军的意外。陆柄国的老婆在药房上班,啥也不懂也就啥也不做,工资奖金照拿不误,他的女儿一毕业,马上以医院的名义参加政府组织的全轮医生培训,每个月在医院领一份工资,听说培训一完,就可以进城里最好的中心医院。
可是,医院职工想解决一下子女的工作问题,你的红包不大头磕得不响亮,门都没有。徐新军虽是书记,也只能看陆院长的眼色行事,侄女的工作问题也得按程序去办。
太谢谢院长的照顾了,太谢谢院长的照顾了。徐新军一脸激动,连声表示谢意。
徐书记啊,只是现在医院面临很糟糕的事情,不整风不行了,医疗事故接二连三发生,最不狠治,医院将不复存在,还不说进你侄女,就连你我都会没饭吃。陆柄国一脸的严肃,似乎真有大难临头,不由人不引起关切。
确实,您分析得极为中肯,我坚决拥护您的决定。徐新军凶脯一拍,很亮堂地回应。
你真是我的战友!陆柄国紧紧地拉住徐新军的手,说新军书记,你马上出面,邀请市电视台的记者今天下午来采访,全程报道妇产科发生的医疗事故。
这个,这个不太……因为刚才表过态,说坚决拥护院长的英明决定,马上唱反调还是不好,徐新军生生地把“妥当”二字吞了回去。
陆柄国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说新军书记,据杨副院长说,导致这次医疗事故的根本原因,是产妇服用了一种叫“蜂胶安胎素”的安胎药,我要借此机会,狠狠地整治一下乱进药品的不好风气。
药品的采购,全部经业务副院长吴大志之手,整治乱进药品的不好风气,不就是要整治吴大志?徐新军明白了院长的意思,心领神会地说,院长,您放心,我马上去办,保证请一个信得过的记者来我院进行跟踪报道。
当天下午,杨亿说今天陆院长过生日,要文灿陪她一起去喝酒。文灿说自己又不是医院职工,没必要去,要去你一个人去得了。老公向来不喜欢这类活动,杨亿不好强求,只得作罢。因为没车,她打了个电话给吴大志,说要搭他的便车。
接到杨亿电话,吴大志才记起今天是陆院长的生日,忙说自己事情多,不好去。因为,平时陆柄国过生日,一般是在红楼里开席,大宴宾客,这次没这样搞,而在他老家搞,肯定预先通知了相关人员,自己没有接到消息,肯定不是被邀请的对象,他已经和自己划清了界线,又何必去凑这份热闹。
见吴大志不去,杨亿知道他正和院长闹矛盾,也就算了。好在院里的一些中层骨干也没车,只能租车,她便凑了一份子,和他们一起。一行十多人,分乘两辆小车,一辆金杯车,呜呜地开往陆院长的老家。
陆院长的老家在一山沟沟,不过有条窄水泥路进去,倒也不觉得颠簸。现在农村里真好,村级公路基本上是水泥路,种田不但不要完粮,政府还有补助。公路两旁的稻谷开始泛黄,长势很好,预示着今年的晚稻会丰收。
过完一段窄水泥路,又是一段泥沙路,坑坑洼洼的,坐在车上如坐摇篮。车速快的,一上一下,有坐土飞机之感。幸亏这段路不长,没有的多久,车子又上了水泥路。大伙议论说,这段公路肯定是另外一个村的,因为上头没关系,没争取到钱,公路也就不能硬化。
听说陆院长快要升职当副局长了,这段路是他村上的,应该也会硬化的。
真的,陆院长要当副局长了?
那肯定,陆院长和上头的关系好,凭他的能力,当个局长都没有问题。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不觉到了陆院长的家门口。这是一栋别墅型的房子,装修得很好,前面是一大坪,还有一口池塘,周围绿树环绕,不失为居住的好地方。
陆院长说,等我退休了,我就回老家,看看风景,钓钓鱼,远离城市的喧嚣。大伙都说要学陆院长的样,退休了回农村,好好过田园生活。杨亿有点纳闷,这么好的一栋别墅,这么大的一处庄所,一般人能够拥有?
晚上,免不了又是一番吃喝。大伙轮番敬陆院长的酒,陆院长素有陆不倒之称,自然是来者不拒。喝酒的时候,有人时不时地开着杨亿的玩笑,说她生了小孩,比以前更漂亮了,看样子女人还是要找男人。
似乎,他们隐约知道陆柄国喜欢上了杨亿,只是当着他老婆的面,不好开露骨的玩笑。这世界,就是怪,当男人或者女人有了婚外情,最后一个知道的,肯定是老婆或者老公。既然他的老婆不知道,大伙又何必节外生枝,把事情捅个窟窿。
酒会渐渐进高超,在席的人都有了几分醉意。这个时候,徐新军站起来,说陆院长,您在我们医院,可以说德高望重,为医院的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按道理,您的寿诞,全院上下应该好好敬祝,只是您生性不喜欢闹大的动静,我们只好这样为您庆祝生日,来,小杨,我们为陆院长放礼炮去。
原来,他们在路上,买了几盒大花炮,准备在晚上放了,为陆院长的生日增添热闹气氛。
好吧,你们放去吧,我们继续喝酒。陆柄国挥了挥手,招呼大伙继续喝酒。徐新军拿了一个打火机,离席放花炮去了。
花炮放在小车上,徐新军莫索着打开小车尾箱,搬出三大盒花炮,放在大坪上。见放花炮,邻居们赶紧过去,围在周围看热闹。在乡下,放花炮庆生日的事还是不多,看的人也多。不知怎么回事,徐新军擦亮打火机,点燃花炮的引火线,居然没响。
有人提议这个别放了,放另外两个。徐新军觉得兆头不好,决定还是放第一个。他找了好久,才找到那个花炮的引线。见花炮很长时间都没有响,正在喝酒的陆柄国急了,说点个花炮都点不了,是不是喝多了,看不清引线。
他大步出了房间,走到大坪,夺过徐新军的火机,说你呆一旁去,我来点。
院长,你去喝酒,这事我能做,你别来。徐新军有点不甘心,不想要陆柄国代劳。没想到陆柄国喝多了一点酒,不但不同意,还把徐新军一推,说徐书记,你不要以为我老了,今天老子才满44岁,正当壮年,连个花炮都点不了,怎么对得住我的老婆?
见他把道理提升到这样的高度,大伙纷纷笑了起来,说徐书记太爱管事了,怎么连这点小事都放心不下,难怪院长老得快,因为没人替他分担重负。
这样一说,徐新军哪敢再坚持,急忙提醒院长说,刚才已经点了一次,备用引线拿了出来,不知道这个花炮怎么样,我说啦,还不如燃放两外两个。一个36发的花炮要百八块钱,因为点小事不放了,那太可惜了。
陆柄国连连摇手,说我就不信点不燃这个鬼花炮,看我的。说完,他大步过去,擦亮火机,让火苗慢慢靠近备用引线。嗤嗤嗤嗤……引线马上点燃,迅速燃向花炮主体。
见闪闪发亮的引线,陆柄国得意了,说老子今日红日,什么事情什么问题都得让生日公子,你看这个花炮都懂得这个道理,见生日公子到场了,也不想刁难,你们擦亮眼睛,好好欣赏这个巨型花炮,等下谈谈心得。
引线的火星终于没了,大伙静静地等待花炮的燃放。突然,轰隆一声巨响,花炮没有一个接着一个地向上冲,而是发生了爆炸。刚刚直起身子的陆柄国,发出一声惨叫,倒在电光闪火中。
直地,陆柄国躺在地上,血从脖子处汩汩地流出来。旁边还躺着几个人,正在,一个同事的腿被炸伤,一个同事的眼睛被炸伤。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徐新军他们,急忙抬的抬人,开的开车,朝市区方向急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