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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山丘血战

随着时间的雄移,后金正红旗和蒙古大军越战越猛,形势越来越不利于辽东军。/WwW.QΒ5、com/虽然北坡的战斗辽东军战据了上锋,可从东坡和西坡的辽东军死伤惨重,守在东西两坡的七千余人已经伤亡大半。冲杀上来的后金大军已突破了第一道防线,正在第二道防线与辽东军捉对撕杀,若不是辽东军有着一股不怕死、不要命的精神,此时早已全军溃败了。可即是如此,吴三辅也知道这两处战场怕是再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他现在只能希望北坡战斗早一点结束,如果北坡的三千余人能及时支援,也许还有一战之力。可尚可喜今天却好像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与辽东军过不去。只剩下不到千人的尚可喜竟然拼死抵抗,让北坡的辽东军抽不出手来。就在吴三辅心急如焚之时,身后却传来声音,吴三辅回头一看,竟是许立。而在许立身后竟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其中有两次杀入重围的骑兵营战士,有团直属的保卫处、飞弹连、卫生员,甚至连团里的炊事班、参谋处的人也全都挤了上来。特别是骑兵营的战士,一身血衣还没有换下来,一些身负重伤的,只能依靠在战友身上,才能勉强站立,可他们与其他人一样,都正用火热的目光看着吴三辅。许立不顾身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站得笔直,向吴三辅庄严的敬了一个军礼,道:“骑兵营营长许立率骑兵营九百一十七名战士向团长报告,请求出战!”

刚才撤回来的千余骑兵有许多人撤到山顶后,便不行了,有的甚至趴在马背上便永远闭上了双眼,就这样去了。所有人都知道,刚才这些人只是凭着胸中一股不灭的斗志在支撑着他们,可一旦知道危险解除,这些人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吐出了胸中最后一口气。众人饱合着泪水。将这些战士小心冀冀的抬下战马,好像生怕将这些人惊醒一般,整齐的摆在山顶空地处。此时站在许立身后的九百一十七名战士,已经是所有还能勉强动弹的骑兵营战士。

许立话音刚落,其他人也争先恐后的接道:“报告团长,侦察连请求出战!”“后勤连请求出战!”“飞弹连请求出战!”“参谋处所有将士请求出战!”“保卫处请求出战!”“军法处请求出战!”……总之,此时在山顶还能动地人都已站在了吴三辅身前,竟也有三千人之多。吴三辅看着这些人,眼中泪水盈眶。不过此时确也到了干钧一发的程度,如果第二道防线失守。后金军必然直扑山顶,到时这些人只能孤军作战,如此还不如杀下山去,与步兵营的弟兄配合,也许更能发挥战斗力。“好,好,都是我的好兄弟,都是辽东的好男儿!就算咱们不幸战死,想来那英烈狗中也该有咱们一席之地。到时咱们黄泉路上想必也不寂寞!”吴三辅强忍着泪水道。

“全体集合,准备冲锋!”说完又对身边的司号员道:“给我吹响冲锋号,咱辽东的爷们就算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不能让人家把咱们当了孬种!”

“嘀嘀嘀塔塔……”随着冲锋号响起,山顶上的这近三千人仿佛一只只下山地猛虎一般,冲下山去,就连参谋处这些平时看似文弱的书生,此时也手执一把战刀,直奔两军正在撕杀地阵地。骑兵营虽然伤员众多。可此时混身血迹的他们却更有一种一去不复返的气势,驾驭着战马最先冲下山顶。刚才在蒙古大军杀了几个来回的战刀,上面的血迹还没有干,映着火红的夕阳却别有一番妖艳的色彩。正在山下观战的萨哈廉和明妥刚才还是满面笑容,谈笑风生,两人都知道,此战虽然损失不小,可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看来要不了一会儿。自己手下地勇士便可以将眼前的这股辽东军全部歼灭,到时回到威京升官进爵、金银财宝必然不少。

可没想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竟从山上冲下几千士卒,冲在最前面的竟然是近千的骑兵。要知骑兵居高临下冲锋下来。威力可是凭添了近一倍,自己手下虽然还哼两万之多,可怕也是要被冲乱阵角。战到此时,萨哈廉手下一万正红旗士卒已损失近三千人,而明妥的蒙古大军也已损失了五千余人,而辽东军损失四千余人。也就是说,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辽东军硬是取得了一比二的战绩。战死的一万多军卒地鲜血早已将这片山坡染红。萨哈廉和明安正在担心自己两万余部下是否能挡得住辽东军的这次反扑,可突然萨哈廉竟笑了,而且笑得那样开心。只因他看清了从山上冲下的这支骑兵的军旗。这杆军旗早已破烂不堪,上面的一只暴熊也已被鲜血染红。萨哈廉认得这杆军旗,正是这杆军旗刚才在几万蒙古军中任意驰骋,却无人能阻其片刻。可此时萨哈廉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刚才那支骑兵早已被打残,虽然最后勉强突围,可早已尚夫了战斗力。等他再看到跟在骑兵后面的那些人时,萨哈廉更加放心了,这些人中可真是什么人都有,手中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人竟倒提着一只足有二十几斤重的铁锅。萨哈廉笑着对身边人道:“看来这支辽东军真是山穿水尽了,竟然连做饭的伙夫也派了上来。”可很快眼前地一养便叫萨哈廉目瞪口呆。

只见冲在最前面的近千骑兵如风驰电掣一般冲入了前线,这些人手中战刀不断的收割着后金军、蒙古军的性命,这那里是一只残军,恐怕就是自己地亲卫也不是其对手。只见那只破烂的暴熊旗所到之处,不论是后金军还是蒙古军都如沸水泼雪一般,化得一干二净。跟在后面的那支杂牌军战力也不容小视,就是他刚才还在嘲笑的那个伙夫,竟将手中一口大锅抡得浑圆,后金军卒的战刀砍上去马上被弹开,可随后那口足有一米半直径的大锅便根很的砸在那名后金军卒的脸上,让他知道了桃花为什么是这样的红。这一切好像狠狠的在萨哈廉的脸上扁一了个耳光,打得他半天缓不过气来。只见两万余人的后金大军竟被这不到三千的杂牌军杀得败退不已,气得萨哈廉哇哇乱叫,忙命人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并叫督战队上前,只要再有人敢后退一步,就地格杀勿论,一连杀了几十人,才终于止住了后金大军的后退步伐。后金将士一见左右不过是个死,还不如与眼前的辽东军死拼到底,也许还能弄个烈士当当,总好过死在督战队的利刀之下。如此以来,却苦了辽东军。从山顶上冲下来的这不到三千援军,真正有战斗力的还要数那支不到千人的骑兵,可他们毕竟只是一只残军,刚开始还能凭着一股斗志杀得后金军丢盔卸甲,可一旦后金军有了拼死的决心,这支辽东骑军便好像冲入了活泽地中,变得寸步难行,举步维艰。渐渐的后金军再次凭着其人多势重新占据了战场上的圭动。

好在这时另一战场的战斗终于结束。尚可喜率领的一万余人在这差不多两个时辰的拼杀中基本损失怠尽,只剩下一百余骑保卫着尚可喜。尚可喜从来都没有与敌共亡的决心,见周围两千多辽东军正步步向自己逼来,形势不妙,带领着剩下的骑兵转身便逃。辽东军此时那里还有心思追击,在营长的命令下,进行了简单的整军后,忙向东西坡的战场杀来。这两千余人若是在平时确时可以起到扭转战场局势的作用,可此时这两干余人的弹药已基本耗尽,只能凭着手中火枪及刺刀与敌进行肉搏。面对两万左右的后金骑军实在是杯水车薪,在获得了片刻地局部优势后,辽东军全军不过七千余人再次陷入了后金军的包围之中,若不出现奇迹,全军覆没已只是早晚的事情。残阳如血,晚霞似火。吴三辅骑在战马上,看着夕阳格他最后的一丝光芒照射在辽东军七千余人身上,却不知到底还有多少人可以看到明早的朝阳。想想自己踌躇满志率两万大军出辽东,一心想要在这沙场上建功立业。可没想到这第一仗便打得如此惨烈,两万将士己阵亡三分之二。剩下的人恐怕也难以幸免。不过看到在如此情况下,自己部下竟无一人言退,却足以让吴三辅感到自蒙。

想来到了黄泉路上有这两万多弟兄陪着自己,也不会寂寞吧!

就在吴三辅沉思的片刻,七干余辽东军又有近千人被敌军所伤,看得吴三辅心痛不已,不过他也知道,这些弟兄不过先走一步,自己及剩下的六千余将士也许马上便会去陪他们。突然吴三辅身边亲卫大叫了一声:“团长。快看!”吴三辅寻声望去,却见西南方向烟尘滚滚,未等吴三辅反应过来,便已感到大地在颤抖,很快万马奔腾的声音传到吴三辅耳中,看来必是有大军迸到。虽然吴三辅还未能看清来军旗帜,可他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他,来的是自己地大哥吴三挂,大哥终于在最后的关头赶到了。按道理来说。吴三挂远在懿路站,距此差不多有两个时辰的路程,黄胜率人去请援军,可也不会这么快就赶来。不过吴三辅却就是毫无道理的知道,来的就是大哥,也许这就是属于他们兄弟间的无法言表的神奇感应。“弟兄们一定要坚持下去,师长来救援咱们了!”随着吴三辅一声大喝,本来已报着必死决心的这些辽东军所一个个更是双眼通红。激动不已。许多士卒口中喊着:“师长吴三挂来了!杀啊!决不能给师长丢脸!”便杀向了后金军。手中的战刀也好像锋利了不少,砍在敌军身上,竟可以毫无阻碍地将他们一刀两断,一时间竟与几倍于自己的敌军杀得难分难解。

反观后金军却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彻底索了。许多正在与辽东军撕杀的后金将士一下子呆在那里,放弃了抵抗,就那样傻傻的站在那里,凭由辽东军将其斩杀。就连在后方压阵的萨哈廉也吓得面无人色,嘴里不停的嘀咕着:“怎么会如此之巧,那怕是再晚来半个时辰,我便可以全歼眼前的这六千残兵,难道真是天亡我后金?”

只有明妥台吉却因从未与吴三挂交过手,不知吴三挂的厉害,眼看这些后金军一听到吴三挂地名字便吓得如见了鬼一般,十分不解。难道这吴三挂真的生了三头六臂不成,不过就算他真的有三头六臂我也要将他们一一斩落。“大人不必着急,待我率人阻拦其片刻,大人可一定要尽快将眼前这股残军歼灭才好!不然就是想撒怕也撤不出去。”明安台吉对萨哈廉道。没想到萨给廉听后却好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只是笑声中却多是酸楚,还有几分无奈。“明安台吉,若来的真是吴三挂,你以为今日咱们还有胜利的希望吗?就算咱们原本的六万大军一人不失恐怕也难以抵抗,更别说现在只有不到两万人,就算是全派上去,恐怕也难以抵挡片刻。唉,也许这里便是你我的埋骨之地。”没想到明安竟是不服,道:“大人为何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莫不是瞧不起我蒙古勇士?我就不信他吴三挂不是人生肉长地看我蒙古勇士威风……”说完明安台吉一挥手,将自己身边最为精锐的两千亲卫派出,迎向正疾驰而来的吴三挂大军。

明安台吉确实也是下了狠心,这两千亲卫可是他最后的保命本钱,刚才他也是被李进那五十余人吓坏了,才在刚才的战斗中硬是留下了两千亲卫。不过到了此时,明安也知道,若是被吴三挂的大军冲到近前,别说两千,就是两万怕也是无济于事,而现在将这两干亲卫派出去,一是阻拦辽东援军,另外他也想看看来敌是否真如萨哈廉所言,那般可怕。如果真的不是敌手,明妥早已打定主意,马上便会舍弃大军,粒自逃命。一边的萨哈廉见明妥派出两千亲卫,却是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在那里自言自语道:“吴三挂,吴三挂……,难道你真的不是人?难道你是上天派下来灭我后金的恶魔?”

远处的大军渐行渐近,在距离山丘三四里的的地方终于与明安派出的两千亲卫相遇。而此时,不管是辽东还是后金、蒙古的大军都已可以清楚看来到来人阵前的那杆大旗。两米见方的一杆大旗上,一个漆黑的吴字看得双方心情却是不一。辽东军仿佛被突然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一般,不傀其暴熊团的称号,个个都仿佛红了眼的暴熊,无人能挡。而后金军却如死了老娘一样,个个哀伤着脸,就连手动作也是慢了几分。只有蒙古骑兵不知厉害,仍然继续与辽东军舍生忘死的战斗着。明妥在山角下紧盯着自己的两千亲卫,希望自己这些最出色的勇士们能发挥其全身本事,让萨哈廉也见识见识自己蒙古勇士的风范。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幅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辽东大军见到迎面而来的蒙古骑军狠本没有放在眼中,竟未放缓来势,连手中长枪也重新背到身后,只是纷纷拔出战刀,向蒙古骑军冲来。两军交锋的一刻,这些蒙古骑兵面对辽东军劈下的战刀只能举刀相抗,两刀相交。火花四溅,未等蒙古骑兵反应过来,这些辽东军却一沾即走,打马继续前冲。而这些蒙古骑兵没等收回战刀,却只觉得腹部一凉,低头望去,才发现一把闪亮的战刀已经刺进了自己腹部。待再拾头望去时,只见到一名名辽东骑军手执带血地战刀已经远离。这些蒙古骑兵满心的不甘,狠狠的瞪着远去的那名辽东军。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辽东军为何会乘人之危。竟在自己与另一人交手时,偷袭自己。

可这个疑问却只能带到地府中去了,因为辽东军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反抗的机会,随后从这些已经受伤的蒙古骑兵身拆经过的辽东骑军,灸人都用手中战刀在这些已经毫元反抗能力的蒙古骑兵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伤口,直到后来地辽东骑军,一刀斩下,砍下了他们的脑袋,他们才扑通一声跌落马下。明妥远在几里外。当然看不请两军交战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自己地亲兵们仿佛中了邪一般,只来得及硬架辽东骑军一刀后,便如泥塑似的,站在那里任由辽东军将其斩杀,却毫不反抗。整整两千亲卫竟如同一颗投入湖中的小石子,在引起阵阵涟游后,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这些辽东军真的会邪术?明妥心中暗道。不过此时却不是探寻究竟的时侯,眼看自己两千亲卫竟真如萨哈廉所言。无法阻拦辽东大军片刻,明安打马来到萨哈廉身边,急道:“大人,事到如今已无胜算,咱们还是快撤吧!”没想到萨哈廉却苦笑了一声,道:“撤?住那儿撤?你以为咱们杀了这么多辽东军,他吴三挂还会放过咱们吗?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恐怕也难逃吴三挂大军的追杀。到时恐怕还不如一只丧家之犬。与其满天下的逃命,还不如今日与他吴三挂决一死战。何处青山不埋骨?也许这范河城下就是我的最后归宿。”

此时的萨哈廉不仅仅是对自己死心了,而且对整个后金也已轻绝望了。仔细算算,自己地正红旗和尚可喜的正黄汉旗、黄胜的镶黄汉旗已经占了后金全部战力的五分之一还要多。今日在这范河城下已全军覆没,加上在威京城下损失的两万多后金大军,整个后金已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马,可辽东军到此时的伤亡却不过一两万人,还有近七八万大军完好无损,就凭威京城中那些已经被吓破了胆的五万军卒又岂是敌手?后金恐怕已是灭亡在即。倾巢之下岂嘻完卵,他萨哈廉就算能逃过此劫,到时后金灭亡,他又能逃到那儿去?看萨哈廉如此消极,明失却不敢苟同,能多括一刻也是好的,再说只要自己回到科尔沁,召亲族中男女老幼便又是几万大军,就算无法击败吴三挂,保命却还是绰绰有余。那怕后金灭亡,只要自己手中还有实力,也可另寻靠山。“既然大人已心存此念我也不好多劝,望大人保重,我便先走一步了。”说完明安令身边亲兵吹响了撤退地号角,山上正与辽东暴熊团激战的蒙古骑兵一听号角声,纷纷脱离战场,向明安靠拢。只是暴熊团又岂能让他撤得如此轻松,不顾身上伤势,竟趁着蒙古骑兵撤退时发起了一次反冲锋,万余蒙古骑兵真正能撤下来的竟不过三四干人而已,其他人被辽东军紧紧纠缠,无法脱身。

明妥眼看辽东军援军距自己已不到千米,不敢再有耽搁,拍马夺路而逃。撤下来的这三四千人见台吉大人都只顾逃命,再也没有了争雄之心,只是跟在后面狠狈而逃。千余米外的辽东军转眼即至,萨哈廉见到大军涌上的辽东军反而没有了怯意,拔出了已多年未用的战刀,也未召呼身边亲卫,轴自一人迎着夕阳的余辉,冲向了近两万辽东军。萨哈廉身后地百余亲卫看着萨哈廉的背影被惊得呆若木鸡,竟没有一人跟上。只可惜冲在最前面的辽东军不认得萨哈廉这个后金的贝勒,不然怎么也得派个将领上来好好抬待一翻。所以萨哈廉只能很没有面子的死在了辽东军普通军卒之手,五六把战刀几乎同时砍在萨哈廉身上,将其分尸,随后被几万匹战马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大军过后已再也分辨不出那里是他的尸骨,确是应验了他的那句“那里青山不埋骨”的话。后金一代人杰只能埋骨在这无名之地。山上山下的后金军亲眼看到自己的旗主如同一只蚂蚁般被辽东大军这辆无敌战车从身上碾过,落得个尸骨无存,全军士气一下子降到了极点,而被明妥台吉抛弃的近万蒙古勇士也没有反抗之心。吴三挂大军所过之处,到处都是跪地气降的后金和蒙古军辽东援军根本无玻收降,而是直奔吴三辅等人而来。

两支大军终于在半山腰会师,整座山丘都沸腾起来,到处都是高举着刀枪庆贺的辽东军,到处都是迎着夕阳飘扬的辽东战旗。辽东军,特别是吴三辅所率的暴熊团幸存的六千余将士,劫后余生,都是喜极而泣。此时整个战场的后金军和蒙古军已再也无人抵抗,范河城之战到此时终于算是以辽东军惨胜而结束。正在双方格士喜极而泣之时,吴三挂从大军中拍马上前,看到站在血泊中的吴三辅,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若不是自己一着不慎,低估了科尔沁部落的战力,三辅及暴熊团也不会差点全军覆没。好在关键时刻,抓到了一名科尔沁派住威京的秘探,才知道了后金的诡计,吴三挂急忙率两万大军来援,又在半路上遇到了求援的黄胜等人,知道了吴三辅的现状,全军快马加鞭。才能在最后时刻及时赶到。

不过即使如此,看到眼前的情况,吴三挂也是心痛不已,两万余暴熊团将士如今只剩下不到七千人,有一万多人长眠在这片土地上。不过三挂却知道,此次大战暴熊团虽然损失惨重,可却也并非一无所获,不但收降了镶黄汉旗的万余骑兵,还歼灭了近四万地敌军。最重要的是径过此次大战,暴熊团已再不是以前那支部队。全团上下此时已真正的融合了一个整体,有了自己的一种精神,成了一把无坚不催的利刃。不管以后暴熊团怎么变化,这种精神已牢牢印入了所有暴熊团的每一名持士心里。吴三辅见到吴三挂,激动得喊了一声:“大哥,我,我们打得好苦啊……”便已泣不成声。三挂跳下马来,一把抱住三辅,道:“兄弟。都怪大哥,若不是我考虑不周,暴熊团也不会面临如此险境。”

未等兄弟二人多说,骑兵一团的副团长祖泽远上前道:“师长,蒙古科尔沁部有三千余人逃跑,正黄汉旗的旗圭尚可喜也不知去向,我们是否追击?”吴三辅大叫道:“追,当然要追,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歼灭。用他们的人头来祭莫我们死去地弟兄!”

三挂却迟疑片刻才道:“泽远,你带骑兵一营追击,不过以二十里为限,不管结果如何都要马上回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大哥,不将他们全歼,如何对得起死去地将士?不然给我一队人马,我亲自将他们人头取回……”吴三辅听后去不依的道。“不要多言。留他们一命,日后自有用处。还是赶快打扫战场更为重要,许多辽东将士的生命还可在等着咱们挽救。”

吴三辅一听此话,也忘了再追问追击敌军一事。带着手下还能动的将士满山遍野的披寻重伤的辽东士卒,交给卫生队救治。吴三挂也派人开始收降降军。

很快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辽东军打起火把,连夜打扫战场,务必不使一名战死的辽东军曝尸荒野,不使一名重伤的辽东军无辜丧命。吴三挂也不顾一路辛劳,亲自率人到处寻找着辽东军将士的尸体。不论那里,要是发现一名还有一丝气息地辽东军或是镶黄汉旗将士都会引起一阵欢呼,一阵忙乱,随之便会看到无数喜极而泣的辽东军将士小心冀冀的将其抬到一边细心救治。吴三挂趁着夜然步行在这几万人交战过的战场上,看着满地的断臂残肢,踏在已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上,心中沉重无比。本以为以自己超越这个时代的智慧,部下又都装备了先进的武器,便可以横行天下,可没想到一着不慎,便导致几万辽东军丧命。看来自己以前还是太为乐观了,没有充分估计到战争的残酷性,自己应该对这战死地几万辽东军负责,三挂甚至无法想像,当这些辽东军战死的沾息传回辽东后,辽东军民又会如何看待自己?那些战死的将士家属又会如何对待自己?吴三挂一瞬间甚至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正在这时,吴三挂看到前面不远处,近千人围在一起,不光有天狼团的骑兵,还有许多暴熊团的战士和镶黄汉旗的格士。三挂不知又发生了何事,生怕是自己辽东将士与镶黄旗将士有了什么矛盾。招呼了一声身边的亲卫,急步赶了过去。

围在周围地辽东将士一见是师长,忙为三挂让出一道路来。三挂走到圈中,借着四周的火把,看到不仅三辅在这里,新近投靠的黄胜也在这里,就连追击敌军刚刚回来的祖泽远也站在一边,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地看着中央的空地。三挂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才看到地上竟横排着几十具尸体,随军的几十名卫生队队员正在为这些尸体清理。只是这几十具尸体却让久径杀场的三挂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几十具尸体已不能仅用一个惨字来形容。这些人身上最少也插着十几只利箭,最多的全身上下竟无一空隙,插了差不多有近百只利箭。他们的鲜血已将他们全身染成鲜红,让人根本分辨不出他们原来的军装。

第六十七章惨胜后金

吴三挂虽不知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仅从现场的情景便可略知一二。叫过三辅,详细询问,才知道,这几十人正是刚才被几万蒙古大军围困的镶黄旗将士,为了大部队,他们毅然选择了与死亡同行,最后被明安几干亲卫用利箭射杀。只是这些战士身亡后,蒙古几万大军行进时,虽无人命令,却无一人敢从其身边径过。

也哼不信邪的想纵马踏尸,可无论他怎么驱赶跨下战马,那战马却是宁死也不靠近一步,这才使这些元畏的战士能留下一具完尸。三挂听到三辅详细的述说经过,仿佛看到了这支仅有不到五十人的小队,带着身上重伤,满身鲜血的向着几万蒙古大军发起冲锋的那一幕,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箭矢如乌云般落下。眼中泪水竟也不由自圭的流了下来。这时黄胜也来到了三挂身侧,眼中同样雾气笼罩。“吴师长,不必为他们伤心,他们临走时已经知道他们父母在辽东安然无总,能为辽东尽一分力,已是求仁得仁,死在蒙古军的利箭下总好过当后金的走狗,苟延残喘,将来被自己爹娘打死,想必他们走在黄泉路上也可以面带胜利的笑容。”“不,这一切都要怪我,若不是我指挥不当,也不必有这许多伤亡……”不待黄胜继续劝说,三挂已大步走了上去,来到最前面一具尸体身边。这正是这支小队的队长李进。三挂小心冀冀的将李进扶起,抱在怀中,此时李进身上箭矢虽然已被拔出,可三挂却发现这些伤口处却基本没有鲜血流出,看来他的鲜血竟已流尽。三挂取出手怕,小心的为李进擦去脸上的血迹,才露出李进那芥白的面容,只是三挂竟发现这李进竟是面带微笑而去。难道真如黄胜所言,这些勇士是求仁得仁?这时一名卫生队员走过来,端着从他处打来的一盆清水。准备为李进整理遗容。三挂将怀中李进交给了那名卫生队员,站在一边看着卫生队员为这名英雄擦拭脸上及手上的灰尘血迹。很快卫生队员为李进清理掉了身上的血迹,又为他换上了一套辽东地新军装。三挂跪坐在李进身边,看着躺在地上,面容安祥的李进,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拾起他的一只手,用手中七首为李进轻轻修起指甲,神情是那样专注。刚才那名卫生队员在为李进整理遗容时比较匆忙。李进的指甲中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血迹,三挂想让李进走得更加安祥。更加干净一些,他不希望李进带着战争的痕迹走进天堂,他希望李进下辈子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不必再在战场上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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