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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路军等来的是马家军的拼死抵抗。
在河西走廊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马家军官兵,都毫无例外地、发自内心地、使用了全部力量,与西路军作战。他们骑着马,呼啸着,风驰电掣般对西路军发起猛烈的攻击,手舞着大刀,对着西路军将士死劲地砍。一刀下去,血肉横飞,凄厉的、悲怆的叫喊声震耳欲聋。
马步芳凶狠地叫嚷:“宁死一万人,不失一寸土。”提出要“军队民众化,民众军队化”。他把所能掌握的所有资源,都用到了河西战场上。
马步芳在一次民团动员会上这样说:
一、我们组织民团,是奉中央命令办理的,不仅化隆一县要组织民团,没有一处不是组织的,所以要组织民团的原因和目的,就是在不拔兵的原则下,防御共匪,保卫桑梓,并不是为我个人的地位和权利来打算的。
二、共匪残暴成性,每到一个地方,即用种种苛虐方法,屠杀民众,我们与其俟共匪到来,束手待毙,莫若同共匪拼命,求一条生路。
三、目前共匪窜扰西北,意图最后的挣扎,不问他们战斗力如何,我们总要拿出整个的力量对付,尤其在指挥方面,更要统一。
马步芳说得没错。这是一场水火不相容、你死我活的较量,双方都没有退路。国民党中原大战结束后,国民党中央政府已经控制了大局,任何一个地方势力都无力与蒋介石分庭抗礼,唯一能够自保的就是,保住属于自己的一块地盘,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地盘,就可以收税、抓丁,没了地盘,就没了生存的资本。谁要动自己的地盘,那就是要夺马步芳的命,马步芳就要和他拼命。
其实,马步芳最危险的敌人不是西路军,而是国民党中央军。国民党中央军追击长征中的红军时,顺手牵羊,解决了贵州军阀王家烈,控制了贵州,这个教训马步芳一直记在心上。胡宗南曾与马步芳“商量”青海的军事部署,实际上想染指青海,所幸的是青藏战争打破了蒋介石的计划。蒋介石让孙殿英去柴达木屯垦,目的依然是动摇马步芳在青海的权力的意图昭然若揭。红军刚刚进入河西走廊,中央军就提出来河根基。马步芳没有实力与蒋介石叫板,为了自保,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红军从他的地盘上全部赶走,不给中央军插足河西走廊的口实。防蒋甚于防共,马步芳、马步青曾说过,如果西路军一路向西不停地走,马家军象征性地打一下,好向蒋介石交待;如果西路军在河西走廊扎根,就拼死里打。因为,河西走廊既是马步芳势力东出西进的战略通道,又是保卫青海安全的战略屏障。如果西路军在河西走廊建立根据地,必将从根本上威胁马步芳的统治;即使西路军一时难以威胁到马步芳,因之进入河西走廊的国民党中央军,也会让马步芳不得安生。因此,西路军进军河西走廊建立根据地的行动,必然遇到马家军拼死的抵抗。
西路军将士个个都身经百战,不怕牺牲,一路上不断消灭马家军,但自身不断损兵折将,伤亡惨重。197年1月上旬,西路军进至临泽、高台一带,只剩下一万多人,遭到马家军的疯狂进攻,战斗到月,全军覆没。这期间,发生了西安事变。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国共双方开始了和平谈判,河东红军与国民党军队之间的战争基本结束了。中共中央多方努力营救西路军,数次向国民党中央要求停止对西路军的进攻。中央还并派人到青海做马步芳的工作,并不惜花费重金,换取马步芳的妥协。西路军也数次向马家军提出进行停战谈判,共同抗日。蒋介石、马步芳都想抓住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彻底消灭西路军,对共产党、西路军和谈的要求置之不理,加紧对西路军进行“围剿”。蒋介石、马步芳欲置红军于死地而后快,充分暴露出他们的阶级本质。
西路军在5个多月的时间里,给马家军以沉重打击。有人统计,西路军共消灭马家军5000多人,国民党方面公布的数字是15000多人。大肆屠杀西路军将士的刽子手马元海在“庆功会”上哀叹:“去年出发之时带出去的官兵民团很多,既今归来已伤亡一万五千余人。统计全省每村均有阵亡之人,每家均有负伤之兵”。即使是后者,西路军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取得这样的战绩,也是非常了不起的的。西路军自身付出了极大代价,战死者7000多人,被俘9000多人(被俘后惨遭杀害者5600多人),经营救回到延安者4000多人,流落西北各地者000多人。西路军喋血河西走廊,有力配合了河东红军及友军的战略行动,推动了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
马步芳为“围剿”西路军,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他四处联络各方人士,争取到国民党中央,以及马步青、马鸿逵、马鸿宾、胡宗南等人的支持。利用民族与宗教,向当地群众宣传“**救国”“保境安民”,煽动群众仇共、**情绪。推行保甲制度,迫使当地群众不敢支持、容留西路军将士。充分发挥骑兵优势,快速出击、跟踪追击,不给西路军喘息机会。马步芳自己更是事无巨细,都亲自过问、决策。他说:“本席自各部队出发后,每日所接电文,不下七八百件。又以时时电话上之指挥,应接不暇,每日休息时间,不过三四小时。所以如此吃苦者,亦为尽自己之责,以求无负父老之期望,与示国家之安宁耳。”“前方军事,本极紧张,在本省财政困难之时,关于剿匪之计划,军用品需之供给,后方之准备,由本席一人料理,前后所受困难,苦在心头,无以复加。”为了剿灭西路军,马步芳不惜血本,连家底都用上了。他说:“慰劳款洋,除由慰劳会收到二十余万元,作为伤亡费用外,不足费用,均由本席捐助。阵亡将士共三千余人,每人给抚恤费,或千元,五百元,四百元不等,最低在五十元以上,平均一人一百元计算,约需三十余万元。”
西路军失败后,国民党内欢庆声一片,庆功会、表彰会乱哄哄闹过不停。官员们弹冠相庆,女子们逞娇呈美。从中央到地方,祝捷的电报如雪片似的飞向青海西宁。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军事委员会、行政院、参谋部,蒋介石、吴忠信、宋子文,各省政府,等等,无不发来贺电。蒋介石特意向马步芳颁发“国花奖章”1枚,马彪、马元海等“有功人员”也获得不同等级的“国花奖章”1枚。
西路军广大将士历经了多次战斗,又经过艰苦卓绝的长征的考验,战斗力并不比马家军弱,何况马家军的武器装备也很落后,为什么西路军最后的结局是惨败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