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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爷,您额头上有伤,要不要我替您包扎一下?”范寒江眼尖看到曲无漪额前有一块小拳般的淤血,好似是不久前才撞出来的伤。
“老范……你只看到淤血,没看到淤血旁的青筋吗?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曲练一把揪住范寒江的手,咬牙在他耳边低狺,“那是被天香打翻桌子时,砚台飞起来砸到的伤啦!你再问下去,主爷又要乱咬人了!”
“呀,天香一病起来,确实很爱耍脾气,不过这也没办法,是曲爷宠出她这种性子,说来说去,始作俑者还是曲爷呀。”呵。所以被砚台砸到是自作孽——那一整句话简单来说就是这十一个字。
“还敢笑?!等会你没能治好天香,主爷会打到你笑不出来!”连带他也要陪着范寒江一块挨鞭子了!曲练这回不让范寒江继续绕着曲无漪额上的淤血打转,硬将人推往府后竹舍。
“啧……”
范寒江眉宇紧紧拧蹙,不时轻轻摇头,不时低低细叹,长指扣按在纤纤玉腕间,脸上写满他诊到的情况非常非常非常的不乐观。
“我没有办法治。”范寒江挫败地起身,一点也不羞于坦言自己的无能。
“什么?!”一屋子的人发出惊叫,范寒江的话宛如青天霹雳。
鹿玉堂反应最为激烈,“你开什么玩笑?!天香正值青春年华,会有什么不能医治的病?!你根本就是名庸医——”他探手要揪住范寒江的衣襟,却被挺身而出的陆红杏挡下。她身子虽不挺拔雄伟,但捍卫人的气势无人能比。
曲练跳出来打圆场,“鹿兄,你冷静一些,先听听老范怎么说……老范,天香当真病得如此严重吗?她明明只有头晕和疲倦这种小症状呀——”
“无可救药。”这次范寒江的答案更明确也更果断,外加一记苦笑。
曲家当家主子终于有了反应,他笑了。
“杀了他。”却是下达冷酷无情的命令。
“主子等等呀!老范!”曲练眼看情况不对,又慌又乱。
“最近是不是《幽魂滢艳乐无穷》又快出书了?”范寒江突地问。
“咦?你怎么知道?”曲练很惊讶向来从不注意这种事的范寒江会主动询问。范寒江家书柜里的那一套《幽魂滢艳乐无穷》还是他硬塞给他的。
“然后,天香手稿的部分还没有交齐?”范寒江扶住脑红杏的肩,温柔的力劲像是无声在对她的挺身相护道谢,陆红杏则是惊讶于她从范寒江嘴里听到的蛛丝马迹。
幽魂滢艳乐无穷快出书?天香手稿部分还没交齐?
幽魂滢艳乐穷……手稿……
她好像听见很不得了的真相……
“你怎么又知道了?!难道天香是因为这几天赶稿子赶到生了重病?!”曲练愕然问。
“不可能,我不可能让天香为了一本书而弄坏身体。”鹿玉堂冷声反驳。天香的作息都是他亲眼盯着的,就算她想熬夜写稿,他也不会点头答应。
范寒江眸子弯弯在笑,觑向榻上紧紧闭目的天香——虽然她很努力偷偷向他挤眉又弄眼,他还是必须很抱歉揭穿她的把戏,否则被曲无漪拖出去宰掉的人会是无辜的他。
“你们还弄不明白吗?天香她——在、装、病。”
既然没病,又何来药医?要知道,懒病是天底下最可怕的绝症,任凭哪一位医术高超之人,也无力回天。
“装病?!”
“呀——范大哥,你出卖我!”原先好似病得失去神智的天香哇地一声跳起来,抱着棉被四下逃窜,最后躲进了鹿玉堂的背后——虽然她知道鹿玉堂也很想痛揍她的娇婰一顿,不过总好过被暴怒而失去理智的曲无漪给扭断小颈子,至少鹿玉堂下手会留情一些。而且她只要抱抱他、啾啾他,还怕他的冷硬心肠不会被她软化吗?再来只要照本宣科,随便拿任何一本《幽魂滢艳乐无穷》系列的桥段套用在他身上,小俩口就甜甜蜜蜜得吓死人。
“天香,你还是乖乖跟曲爷还有鹿兄道歉,你让他们非常担心。”范寒江好声好气对天香说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生气嘛!”天香一颗脑袋贴在鹿玉堂背脊上,一双灵活眸子光瞧见曲无漪满额满脸上的青筋,又怯懦地缩回去。
“气什么?”范寒江自然好奇。
“反正现在有人在抄我的书,卖得还真混蛋的好,干嘛还要我写?我写了还不是去造福那家伙!我不写了!我要封笔!”天香任性嚷嚷,重重一哼地偏过头去。
她原先只是小风寒,但一发觉自己呕心沥血的作品竟然被人大略修改之后另外出书,外头还冠上“媲美如意君之才子”,她气得差点昏过去。百般不愿地掏银两买回那本书,翻没几页她又气得几乎要内伤,一股气愤填膺让她病得起不了身。虽然过没几日,年轻健康的身子自个儿复原得差不多,但她气仍无法消减,干脆赌气继续卧病下去!
“我就告诉过你,我一定揪出那混蛋,你还气什么?!”曲无漪吼她。这丫头越来越骄纵,以前有他和曲练宠,现在又多了一个比起他们两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鹿玉堂,已经完全肆无忌惮了!
“可是揪了那么久,你还是没揪到呀!”天香顶嘴,“你知道那种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变成别人的心情吗?!那一个女扮男装的丞相夜诱皇上的桥段我想了多少天,抱着脑袋大喊‘我写不出来!我江郎才尽!我庸碌无能!’才挤出来的灵思,结果那混蛋花不了什么功夫就全抄走!还有那个在屋顶上、夜空明月里,夜叉鬼差逮捕私逃女鬼,因为她不听话,他一把扯光她的衣物,还滢邪地拿缚魂锁将她缠成那样这样,摆弄成妖魅的荡妇,然后他的右手还幻化成五条蛇一般的尾巴,第一条擒住她的俏脸、第二条第三条缠住她左右边惊人的豪侞,第四条探进她的腿唔晤——”天香的嘴立即被鹿玉堂捂住。
鹿玉堂一脸“管教不当,让你们看笑话”的无奈表情,“这里不用说得如此详尽,我们都明白你想强调的愤怒。”他若再不阻止,天香就要念出一整段滢情浪态的精彩故事。“但是你不应该让我们为你心急如焚。”
“对不住嘛……”天香带着好深好深歉意的声音含糊在鹿玉堂的掌心,“可是……哇呀!你去把那个抄我书的臭家伙找出来啦!我好气好气好气好气——”
天香大声哭了出来,扑进鹿玉堂的胸口委屈号啕,整张哭糊的脸蛋在他衣裳前蹭磨擦泪。
“你说的是前不久出版的《滢郎君》吧?不少客人还私下讨论,以为如意君让别家书肆高价挖走,换了新名继续出书。”陆红杏有个印象。
“对!就是那一本!”
“不过抄袭毕竟是抄袭,《滢郎君》的出租次数还算普通,因为那些桥段在《幽魂滢艳乐无穷》都瞧过了,它并没有增加任何新意,修改过后的流畅度也不及你,你还是元祖,有什么好哭的?”陆红杏不明白天香反应激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