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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人了,她自己下的手,劲道多重岂会不知?不过是臂骨断了,犯得着叫成这般凄厉?阳艳歌重重放下竹筷,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心底则抱怨着师父怎还不快现身,这地方乌烟瘴气的,她是一分一刻也不想待了。
「饭桶!你们还愣着做啥?还不给我拿下她!」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拿下她非给她颜色瞧瞧!朱少麟身为宰相之子,在京城向来是作威作幅惯了,何尝踢过铁板吃过瘪,这会儿首次尝到苦头:心火已是大炽,手臂上不时传来的阵阵剧痛更让他暴躁不已,这下恼怒得破口大骂下属。
本抱着看热闹的用饭的客人们见势不对,深怕遭受波及,人人皆享用了一顿霸王餐,慌乱得窜逃出门去了,只余下二楼一脸车灾乐祸的月星魂与神色铁青的南靖璿,还有那满是苦色的掌柜与小二哥。
正当彪形大汉们打算围攻上去拿人时,掌柜总算适时出面制止,陪着笑脸哈腰。「朱少爷,咱这『天香楼』可禁不起诸位的折腾啊…」
真他娘的不长眼,这朱少麟是不知「天香楼」背后的主子是谁吗?竟敢在这闹场兹事,还青天白日强抢民女,当他这儿是勾栏院不成?
「滚一边去!我爹可是当朝宰相,本爷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你这小小掌柜也敢阻止本爷?」朱少麟忍痛暍骂,可惜那扭曲的脸孔完全显不出威风气势来。
喝!仗着他爹官大想欺人吗?这「天香楼」后台也不弱,抬出来也挺吓人的。掌柜心底唾弃,表面上可恭敬得很,一副好生为难的表情。
「小的当然不敢得罪朱少爷,只是我家主子那儿,小的也很难交代啊!」
「还需交代啥?本少爷的事,谁敢有异议?」他威风惯了,以为自己老爹位高权重,没人压得住他。
「是!是!」好生卑微陪笑脸,不轻不重使出绝招。「小的是伯定远王府的小少爷会不高兴…」
朱少麟微愣,不解两者间能扯上啥关系。「关定远王府啥事?」
「唉…小的的主子不就是定远王府的小少爷,怎会不关他的事呢?」暗暗翻白眼,不曾见过如此蠢钝之人,非要他挑明不可。
没料到这「天香楼」背后的主人会是誉载京城、深受朝廷尊重的定远王府,朱少麟明白自己不能如以往那般为所欲为。但一时间又无法拉下脸灭了自己威风,仍然逞强叫嚣。「定、定远王府又如何?本、本少爷才不放在眼里…」
「喂,你在京城这般混不开啊?那痞子不把你放在眼里呢!」二楼的月星魂闻言怪笑,大有挑拨作乱之嫌。
真正的痞子是你!冷冷斜睨,南靖璿没道出心底话,不过他确实也对眼前这出闹剧深感不耐了。
「喔,是吗?在下真不知朱少爷这般瞧不起定远王府?」沉静冷肃嗓音蓦然响起,酒楼内瞬时陷入一片凝窒寂静。
完了!定远王府的南靖璿怎会在此?这是脸色发青的朱少麟窜入脑里的第一个想法。
看你怎么再逞威风?这是掌柜憋了一口闷气的恶意念头。
哈!精采好戏,不看可惜啊!最好能干起群架,让他见识见识璿小子以一挡十的勇猛英姿。这是月星魂想隔山观虎斗的无聊人心态。
怎又来一个?到底有完没完?这是始终不曾抬起头来的阳艳歌心中最深、最无奈的抱怨。
众人各有心思,却是谁也不曾先开口打破这沉的压死人的气氛。月星魂不想,南靖璿不愿,掌柜的早闪到一旁去了,而那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朱少麟则吭也不敢吭一声…终于,阳艳歌受不了了——
「掌柜,算帐!」重重拍桌怒喊,这里她是无论如何也待不下了,和师父的会面,她自会留下讯息给师父知晓。
一听这隐含火气的清脆娇嗓,月星魂差点没跌下椅子。他那失常慌乱模样,引得南靖璿好奇地瞥了一眼。
是她!是那个对他下毒的恶毒姑娘!月星魂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莫名兴奋快感。
「是你!」无视南靖璿的诧异,月星魂一手直指楼下姑娘,哇啦、哇啦惊声怪叫。
阳艳歌莫名所以,才抬起螓首对上二楼男子视线,记忆中令她羞怒交集的脸孔立即窜入眸底。「是你!你怎还没死?」大惊失色尖叫,似乎无法接受他还存活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