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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很懂分寸,她决口不提这个事情了,她已经明白我的决定了就不必再纠缠细节了。
“对了,心心现在怎样了?”
“还好,她每天都要我给她辅导作业的,今天去她奶奶那里了。怎么説呢?现在开始接受我了,不过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把握分寸真难。所以小惠你离开柯林是对的,有时即使你争取到了又如何呢?很快又会有新的问题来困扰你……哎!”
我们两个女人边吃边聊,感慨着人生如梦。不过我们的心情都还不错,夏天的疼爱让清清觉得自己的付出也是值得的。而我呢,告别了灰色的恋情多少是一种解脱,心理上不再那么沉重。
清清説:“等你的心平复了就去找一份平凡的爱情吧。那样的爱情也许不够浪漫,不够刺激,但是琐碎的片段才是真正的生活。没有一种爱情是可以真空的,每个女人在憧憬自己的未来时都是把自己的爱情想得犹如童话。但是现实就是当爱情延续到婚姻的时候,浪漫和刺激就成了负担,只有认真地过日子才是真的。我怕你太唯美,总是不肯跟现实低头却让自己遍体鳞伤。”
我懂。
“不要期待完美,世界上没有的爱情。”清清仿佛有感而发,她这样的人婚姻或者爱情是注定不会太悲伤也不会太幸福的。她太冷静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于是她不会不幸福,因为她不盲目期待自己想要的幸福。她也不会太幸福,因为能把一切看通透的人往往对自己很苛求。
我的性格与她完全不同,我是个要么很幸福要么很悲哀的人。骨子里的东西真的很难説好不好也很难去改变的。我追求的幸福与爱不可以勉强和将就,如果有那么一丝为难会刺痛我一生的。
犹如对流沙。我在自己的心里也曾拿他与柯林做对比,也曾渴望接受他的爱,幸福地过一辈子。可是我不能确定自己的感情之前,我不敢下决心做任何决定。
我的心里是否真的可以做到像对待一个朋友一样对待柯林,或者是否真的可以像陌路一样去面对呢?我对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以前太多的反复让我对自己没有了信心,我不太敢相信自己了。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清清:“你认为我这次是不是真的可以一切重来?”
清请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问问你的心,它会诚实地告诉你。”
我摸着自己的心:“它告诉我,我应该要忘记,必须要忘记。”
“那就是可以了,别害怕,我相信你这次是真的下了很大决心的。”清清是个不大会轻易説对错的人,今天她这样説我就明白了,其实对于我选择离开柯林她是赞成的。怕是看我受了太多的苦而心疼了吧?
説句实话,我是很想彻底忘记过去,但是既然存在过要抹去是不可能的。我就努力试着把一切看淡。我一直这样鼓励自己。
正在这时,流沙的电话来了。
“你上班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我的心莫名往下一沉。
“是。”我用最简单的语言回答他,因为简单才不会透露什么秘密。
“还好吗?”
“好的。”
流沙那里有一阵子的沉默,然后他説:“好就好了,那我挂了。”
“好的。”
在他没来电话之前我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今天流沙会打我电话,不知道什么原因让我作这样的猜测。
清清歪着头问:“是谁?是不是我在这里不方便説话?”
“没有,”我用手撩了下头发,好象是慌乱之中的掩饰吧?我一紧张就会撩头发,这个细小的动作当然瞒不过清清的眼睛。
她只含笑不语,我便忍不住把与流沙之间的事情告诉了他。但是我隐去了他对我的好感这一部分,我不想让事情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真像是个故事,结局会不会是王子与灰姑娘的结合呢?”清清开着玩笑。
我望着随风而起的窗帘説:“不会,这个世界永远不会有奇迹。童话里的故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自己知道游戏的规则。我这样的人难道还会天真地去期待爱情?”在这时我的忧伤是真实的,我的不知所措和犹豫彷徨让我在这个时候失去了方向。我的明天会如何呢?我不想去剖析,我只能这么过了。
“小惠,我不许你这么悲观。你怎么啦?你怎么就不能有爱情了呢?你一定会有一份属于你的最完美的爱情。相信我。”她的安慰是带着自己的感情的,我能听得出来,盼望我有个好归宿的愿望是清清的肺腑之言。
虽然只是安慰,不过我还是微笑着接受了。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洗完澡,我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我想起了这里太多的情节,空气里还有些凉意,我又习惯性地坐了起来将自己的头埋在臂弯里。每天临睡前温习柯林是我的习惯了,除了在流沙家的日子。那段日子我被他们的热情与爱包围着,没有时间与空间去想任何跟过去有关的事情。现在又是一个人了,我便又开始了胡思乱想。在我心里是认定了柯林被逼与他太太一起编造了一个可笑的故事摆脱了我这个麻烦的人,不过我相信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一定也有愧疚和不安吧。至于他到底爱不爱我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我宁愿相信他爱过我,哪怕只是曾经。想又如何?那都只是过去了。我叹了口气,不过现在我的伤口已经慢慢愈合,即使是在一个人的时候,我也不会失态哭泣,但微微的感伤总是抹不去的。我想把伤**给时间,让它在日久天长中痊愈。
夜深人静无法入睡,是件让人难受的事。我又想起了流沙,以前的这个时候他总会出现,然后我会把一切都忘记跟他一起笑一起疯。想着想着嘴角不禁起了笑容。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让我在离开后回忆起来还都是微笑。
我不自觉地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但是心里一惊,要跟他説什么呢?于是立刻挂了。放下电话我的心还在“砰砰”地跳着。
电话马上响了,是流沙。
“小小,你怎么了?”流沙的声音里都是担心。
我低低地説:“睡不着,想起了你就拨了电话。”
他立刻放松了:“噢,没事吧?把我吓了一跳,那么晚了,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没事,那我挂了哦,你早点睡觉吧。”我挂了电话,我打了电话却又无话可説,他一定觉得我很傻。
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傻。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天气一天天变暖。在这期间我收到过柯林的几条信息,都只是简单的问候,我也没回。我发现做不了情人做朋友对我来説是不可能的,我决定尘封记忆也冷却了他。
有一天,我正在办公室里改作业,学生气喘吁吁地跑来让我跟他去操场。我问他什么事情也不説,説是我去看了就知道了。等我跑出去时,看到操场上围着一大群人,小日本也在。我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学生説叫我看帅哥。我一看,在那么一大堆人的中间还真有个帅哥。
再一看,吓了一跳。这人是流沙呢。
他也看到了我,微笑着朝我眨了眨眼睛,我想他是来采访的,就转身回了。这回轮到学生莫名其妙了:“你认识这个帅哥?我们班同学都特别关心您的个人大事呢。早知道你们认识就不跑了,害我累死。喂,你老实交代,这人是不是你男朋友呢?”
我真是服了这帮孩子:‘成天不好好学习,想什么呢?真是!”我装出生气的样子。
学生一溜烟就不见影子了。
等我上完课回来时看见流沙在我办公室里等我。我们已经好多日子没联系了,今天在单位里遇见倒也没觉得尴尬。天南海北地胡扯了一通后流沙就告别了。
流沙这次来是为了给我们二中做一个系列报道,所以他有很多时候都在我们学校里混着。我们经常见面,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在流沙家的那段日子。
学生们都説我跟帅哥恋爱了,同事们也这么以为。只有清清和小薇知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我也懒得跟别人解释。
流沙经常过来看我,他的状态每天都很好,早出晚归依旧快乐得很,工作上似乎很出色。
他来我们学校也来我的宿舍,跟我的同事和朋友们混得很熟悉。小薇经常説他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现在跟我一起,流沙不再提爱不爱的话题了。我们杂七杂八什么都谈,不过跟他的生活比较丰富多彩,我们之间的角色经常是他説我听。不过我很乐意听他胡説,他説话时感染力很强,总能影响我。
流沙时常説他每次来给我做演讲不收费实在很吃亏,所以决定要让我用饭菜来做交换。我虽然不大乐意,但是反正是要做,也就无所谓再多做一点好了。最重要的我不想去买菜的时候可以打个电话通知,吃完饭我死活不洗碗。所以流沙来蹭饭我也不是特别反对,有时他不来我反而会没了做饭的兴趣。
人哪,就是犯贱!流沙经常感慨。
现在我已经习惯了流沙每天来吃晚饭,有几次他不来会打电话通知我,每当这时我就不再做饭了。一个人在家就随便搞点吃吃,对付下就行了。我经常吃的主食就是方便面。不知不觉中流沙已经融入到了我的生活里。有他在的时候,我这里才会有笑声,厨房里才会有饭菜的香味。
小薇曾经问过我,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不主动些?错过了就没有了。清清对流沙也很满意,总是説叫我别有思想负担,好好跟他交往。
流沙是个好男人,关于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否认过。
我自己也説不上来是什么原因一直不敢跟流沙再进一步发展,我的过去他是了解的,并且陪伴我度过了最灰暗的时期。我担心我的过去是他的父母无法接受的,我怕打破他们家的宁静,我怕自己还没开始新恋情的准备,我怕过去的阴影会影响我和他。
我知道我是自卑,自卑得只想到逃避。
小薇就要结婚了,日子定在“五一”。他也邀请了流沙,流沙很高兴説那个多嘴多舌的女人还算有点良心。
最好的朋友要结婚了,我当然高兴了。在我们的老家有一个风俗就是要出嫁的女儿在出嫁的前一天不能睡在自己家里,这叫“出窠”。什么原因我们都不清楚但是每个人都是这么做的。于是小薇便与我约好了要睡在我这里。别説小薇就是我这个当伴娘的都很兴奋,晚上两个人早早上了床,但是怎么也睡不着。9点多的时候流沙打了电话过来让我们早点睡觉,説要不然明天就是两只熊猫了。我一直很奇怪流沙怎么会知道我们睡不着呢?他关照也是白关照,我们照样兴奋得无法克制。到了最后我们约定就算不睡觉也不能説话了,不然明天真的会很惨的。
没想到做个伴娘也那么不容易,我正朦朦胧胧有睡意的时候闹钟响了,我跳起来按下闹铃就躺下了。小薇已经在穿衣服了,她把我拖了起来,説今天化妆的人多,一定要在3点半之前到影楼。
“结个婚怎么那么麻烦啊?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还没睡着呢。”我坐了起来一边揉眼睛一边发牢骚。
“好了,姑奶奶,新娘子还没抱怨呢。快点哦,乖。”我只好跟着起了床。
我刚洗完脸流沙就打电话过来了,问我们起来了没有。他今天原来是伴郎呢,这帮人居然故意不告诉我。实在是有点过分。
匆匆地拿了电干粮就到楼下的婚车里了,里面的司机是流沙他们单位的,正争分夺秒打着呼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