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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轻叹着。即使心中明白无论在哪里看到的都是同一轮圆月,但月是故乡明,月是故乡圆。
见月伤心,如同睹物思人。现在并非怀故的时候,但他们都不敢入睡,怕在梦中又见到家乡的山水,家乡的人事。
于是两人没再说一句话,相依而坐,默默对饮直到天明。
在东野小住了十几天,正逢东野皇后寿宴,萧氏兄妹也受到了邀请。本来萧寒意无意前去,但萧寒声却道:「既然来此作客,也要有客人的风度,不能被东野人轻看了。」
萧寒意在兄长的鼓励下,收拾起颓废的心情,简单的穿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裙,削肩、收腰、长袖,标准的北陵服饰。走到宴会场上,她的出现震动了不少的东野官员。
对于他们兄妹两人入住复园的事情,在东野宫内已非绝密消息,但甚少有人见过他们。然而萧寒意的名字却早已是如雷贯耳。她倾城的美丽,比起北陵的赤霄剑毫不逊色。曾有传闻说:若能得萧寒意一顾,愿毕生为奴为仆。
而萧寒意的目光从进场后,就停在对面那个同样冷艳的白发女子身上--东野天杀东野雪。
这些天她已经和这个女人见过几次面,但几乎没有说过话。第一次见面,是在东野兰的住所,刚刚带军从西凉撤退的东野雪闯入花园,对东野兰连番质问。气势凌人,让萧寒意颇为吃惊,也让她一眼便看出这个看似无情的女子眼中那份痛苦挣扎的深情。
公主爱上了摄政王并不奇怪,像东野兰那样的男子,没有女人会在面对他时不为他动心。但他们毕竟是叔侄关系,怎能相爱?
后来听说东野雪一把火烧了皇宫中的绣坊,烧毁了东野兰准备成亲用的礼服,更让萧寒意吃惊。为了掠夺爱情,可以如此不计后果行事吗?
她曾为东野兰把脉,得知此人患了一种奇怪的病症,可能命不久长。这或许也是东野兰一再闪避东野雪炽烈爱意的原因吧?
她忽然为这两人涌出一种同情的怜惜。终究会有诀别的一天,而如今的朝夕相处其实对两人都是一种残忍。如果换作自己,对这样一份没有结果的爱情,她会怎样?会放手吗?
她恍惚着想了许多,没料到东野雪会主动来找他们说话,「两位也来贺寿?」
萧寒声轻扬起下巴,太子之风忍不住一泄而出,「虽是亡国人,但不能让人说我们不懂得礼数规矩,总是要出来见见人的。」
面对他的言词,东野雪笑了,「若在这里有什么不惯可以找我,皇宫中多是势利小人。」
「多谢。」萧寒声拱拱手。
东野皇后乍然出现身侧,一把就拉住萧寒意,娇笑道:「来来,公主初到我国,大概还没工夫四处游玩。我这里今天有宫廷大戏,正好可以凑个趣。」又对萧寒声招手,「萧太子也一块儿来啊。」
萧寒意不由得蹙紧眉心,她向来不喜欢和人太亲近,更不喜欢被人碰触身体。但东野皇后的热情又不能推开,正在为难之时,东野雪忽然走到两人中间,将皇后与她隔开,说道--
「演舞场在南面,我领他们过去就好了。」
她心头突地释然,向东野雪感激一笑。
东野雪见皇后幸悻然走开后,便低声对她道:「这女人不用和她太亲密,以免引火焚身。」
萧寒声对她的话只觉诧异。虽然看得出她与皇后不和,但在他们这两个外人面前似乎没必要说出来。如此直言不讳,可见她并不是一个有心机的人,于是对她又多了几分好感。
他们被东野雪安排在某处坐下,台上正在卖力的演出精彩歌舞。
萧寒意无心看这些,周围到处是充满贪欲的眼睛盯着她,让她很反感。
忽然,坐在她旁边的萧寒声低呼一声,「寒意,妳看台上那些人!」
她张开眸子看过去,顿时呆住。台上正在表演的舞者皆为青壮男子,服饰竟和赤多族十分相像。
「怎么回事?」她惊问,压低声音,「莫非东野在哄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