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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呀跑,要快点跑,他们快要追上了,如果不想被捉回去,就必须跑得比风还要快,跟变色龙一样擅于隐藏身影,不让身后的追逐者发现。\\WwW。QΒ⑤。cOm
路,几乎没有尽头,只能不停地奔跑。
白茫茫的一片,是雾,伸手难见五指,睫羽布满让白雾沾湿的水气,一粒粒透明的晶露欲滴还垂的遮住大半视线。
是走到绝路了吗?为什么看不到未来,难道这就是她注定的命运
不,不妥协,绝不向命运屈服,谁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人不是畜生,由着人任意摆弄,像白老鼠一般瘫在解剖台上,活生生的任人宰割,当是实验品。
一七○三…一七○三…一七○三…
不──
不要再喊这个编号,她是人,有血有肉的活人,父母健在,有一弟一妹,他们在等着她回家,耶诞节的歌声在耳边响起…
叮叮当,叮叮当,铃声多响亮…雪花随风飘,花鹿在奔跑,圣诞老公公,驾着美丽雪橇…
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六年了呢?她离家究竟有多少年了,久得连她自己也记不住,记得她才吹熄生日蛋糕上的十根蜡烛,转眼间已过了二十大关。
自己到底几岁了,她真的一点概念也没有,自从入了特殊技能学院后,她已失去时间感,没有日夜之分的私人机构是看不到太阳的,她和之前的一千多人一样禁止外出,被关在一座恍若地底城市的建筑物之中,不允许有个人情绪和思想。
爸和妈以为她在学校里过得很好,毕业后直接在研究中心工作,他们脸上的满足和骄傲,以及弟、妹的钦羡眼神,她纵是有再多委屈也不敢说出口,怕牵连家人。
但真实的她很想哭,很想落泪,很想大声哭求视讯那端的父母带她回家,她真的快受不了日复一日的折磨。
抽血、电击、电击、抽血…白日只能放风两小时,白老鼠和白老鼠之间不得交谈,一入夜便囚入十坪大的斗室,除了一张床外,空无一物,没有私人物品。
拉拉身上的连身布料,它和四面墙壁一样是单一的白,置身于全无颜色的空间中,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为何没被逼疯。
一七○三是一个烙记,代表她的过去全被抹灭,只剩这个号码,她像那些被圈养在笼子里的小羊小兔,定时喂养,全天监控。
逃,这个念头在她心里潜伏很久,她知道自己再不逃出这恍若人间炼狱的地方,这一生恐怕没机会和亲人团聚,势必葬送在恶魔手中。
所以她必须逃,逃得越远越好,远离人群,不与人来往,宁可孑然一身忍受孤寂,也不愿回去活受罪。
“快仔细找一找,一七○三不可能跑得太远,你们用心点,睁大眼睛,翻遍每一吋地皮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绝不能让她逃了!”
不可能?
一七○三…不,快忘了自己名字的汪忘影紧咬下唇,右手紧捉左手手背,指甲刺入肉里的痛让她不得不咬紧牙关,避免不经意的轻呼引来大队人马的追捕。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能逃出来,一直以来被当成特殊生培育,东南西北完全分不清,更遑论是自我求生的能力,一离开盖在半山腰、了无人烟的特殊技能学院无异找死,林野间穿梭的野兽是一大威胁。
“爸、妈,你们真的把我卖了吗?”
就为了寻找这个答案,她冒着危险也要逃出。
太久太久了,她数不清父母有多久没来看她,和其他孤儿或是被强抢来的同伴相比,她实在是幸运多了,起码她晓得自己是谁、来自何处,是少数几个父母会不定时来探访的“住校生。”
可是十八岁以后,他们就不再出现了,不管她如何追问,学校方面的回答一律是他们搬家了,联络不上。
要不是一向疼爱她,对她有非分之想的莫菲博士说溜了嘴,她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浑然不知一百万美金便是她这只白老鼠的身价,父亲亲手签下同意书,卖断她的终生。
心很痛,却找不到理由安慰自己,她只能勉强说服自己父母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选择遗弃她,他们还是爱她的,一如从前。
“快,就在前头,我看到一七○三了…”
锁定前方忽隐忽现的人影,手持探测仪器和电击棒的蓝衣人奋力迈开大步,极力想拉近距离,不让猎物由手中逃脱。
雾,似乎越来越浓了,视线也越来越不良,即使近在眼前的景物也逐渐模糊,让人有种雾里看花的蒙眬感,人被白雾淹没。
追逐者和被追者形成拉锯战,一方拚命地逃,却不晓得该逃往何方,一方卖命的追赶,可总是错身而过,像是玩起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