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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金华说:“利厚,你也太过分了。”
薛利厚说:“这叫矫枉必须过正。你得一次打狠,让他一见你就怕。他们两个人,我逮住一个往死里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是监狱的人教给我的。”他递给了薛金华一支烟,说他得回去了,父母给他介绍了一个邻村的姑娘,他要去看看。
后来,薛利厚告诉薛金华,这两个小伙都看上了花儿,委托民兵连长做媒,被村支书拒绝。现在,看到花儿对薛金华动了心思,就想修理一下薛金华这个情敌。薛金华立刻骂薛利厚:你放什么屁呀?
秋收之后,邻村也建了面粉加工厂,作坊里的活少了,村支书告诉只营业半天,那半天,薛金华几个人就去队上干活了。
这一天,薛金华往胶轮车上装着打碎的黄土,要往地里送。打粪块的是一群妇女。天很冷,她们穿着棉袄,围着围巾,边打粪块边和薛金华说笑。
邻居二娃媳妇说:“薛金华你在咱这儿找个姑娘算了,别想着城里那个女人了。城里的女人好看是因为穿的衣服好,会打扮。把咱打扮一下,不比她们差。你让你二嫂说。”
那些天,一说起二嫂,薛金华就心跳。因为这个二嫂是个有名的泼辣女人,有时候来发劲敢与男人抱着摔交。
二嫂说:“那就把你打扮打扮,让二娃拉你到城里比一比。”
妇女们都跟着起哄,说:“快给二娃说说,明天就去。”
二嫂说:“薛金华,就算二娃媳妇比不过城里的女人,花儿总算比她们漂亮多了吧?”
薛金华不敢接二嫂的目光。更不敢看身边的花儿。正好车装满了,他给她们笑了一下,取过鞭子,赶着胶轮车往饲养室院子外边走了。没走多远,花儿追了上来。薛金华停住车,低着头。
花儿说:“咋不看我?”
花儿大胆地在薛金华脸上拧了一下。薛金华看着周围没人,用手在她拧过的地方摸着。
花儿说:“没人看,把你吓的。你这些日子看书了吗?”
薛金华说:“这几天,没顾得上。”
花儿说:“把你门上的钥匙给我,我抽空把你的脏衣服洗洗。你别蹭蹭拧拧的,我和你清清白白的,怕啥?”
花儿从薛金华的裤带上抽走了那串钥匙。
花儿说:“你是不是也想与我清清白白的?”
薛金华红脸了。花儿又在他脸上拧了一下,把钥匙装进衣兜里,跑回去了。
爸爸隔几天就会给薛金华提几条鱼来。他说儿子你考吧你一定要考上。要不你这么高的文化在村里当农民就太惨了,说得很悲壮。他还专门买了几斤核桃,让妈妈每天砸几个给薛金华吃了补脑。
那时候,花儿的肚子不知道怎么鼓了起来。村支书严厉审讯了一通,知道是让薛利厚给造的孽。
按照村支书的一贯作风,这事儿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甚至扬言要以*罪将薛立厚抓起来送公安,然而,几天之后,不知道怎么又风平浪静了。
这一天,薛利厚从面粉作坊下班回到家,刚刚躺下来,觉得外面很不宁静,一会儿听见牛铃在叮叮响,一会儿听见骡子在打喷鼻。他一会儿又听见马蹄在跺地,一会儿又好像听见有门在响。再后来他又听见有种声音,是他非常熟悉的那种声音,让他心痒难挠的那种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