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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兆拓立马把目光转向康瑞君:“康主任,那就麻烦你代表东陵村以迁坟之事向陆总指挥提出交涉,看他什么态度。”
康瑞君为难了:“这个时候,黑灯瞎火的,我才不干呢。”
陆兆拓浅浅的一笑:“去了,今晚就不要回来了。让他想个万全之策,实在害怕,让丰友华陪你去,伙子机灵呢,这事不是事,必须尽快办理。”
康瑞君一脸的不屑,内心又乐开了花,暗骂陆兆拓,你这个老狐狸,自己不去,让我去,黑不隆冬的。
丰友华一副服从任何安排的样子,与康瑞君从容上路。
在镇政府大院靠里第二排第四个门,丰友华找到了陆兆鸿,他满脸的堆笑,疑惑:“咦,丰,你咋这个时候来了哩?”
丰友华笑而不答,陆兆鸿伸出头去把目光射远一些,这才发现丰友华的身后还有一个人,他立马心花怒放:“哎呀,哎呀呀,我可没想到呀,我家女主人驾到,快进来,快进来。”
丰友华跨进门站在门边:“陆叔叔,那我回去?”
陆兆鸿随性:“还回啥回,不回了,黑灯瞎火的,叔不放心,有啥闪失,怎么向你爸交代?这里房多的是,走,叔领你去睡觉。”
待陆兆鸿回到卧室时,康瑞君已经整理好床铺,站在床边等他。康氏的端庄让陆兆鸿很舒心:“你能亲自来,我的心高兴着哩。”
康氏不紧不慢以命令的口吻:“你往里边侹侹,难道让我睡床桄上?
陆兆鸿往里面侹了半米。
相互的思念,康瑞君像粘胶一样粘着陆兆鸿。康瑞君忘记了此行的任务,到亮时醒来问做什么咥,陆兆鸿:“咥食堂不用做饭。”
丰友华来敲门,陆兆鸿立马坐起,把煤油灯的调节开关开至最大,屋内顿时亮堂了起来。他看了看表:“起吧,我还要开一个会,要准时到。”
此时,康瑞君才从现实中回过味来,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哎呀,我差点给忘记了,差点误了大事。”
陆兆鸿立马问道:“什么事?”
康瑞君一边穿衣服一边把摸黑来东陵镇的详情给他听。陆兆鸿来回在屋里踱了两圈的步,满脸的凝重:“怎么这么巧啊?这可真是一件棘手的事。”
“你得想好解决的办法,我可是村长亲自派来的,没有办法,回去交不了差。”
陆兆鸿思忖片刻后停下移动的脚步:“第一步,先找柏智麟摸底,看他什么意思。两个方案:一,如果他认死理,就是不让迁坟,包揽一切费用他也不干,就不要再谈,等我报告上去看如何批复再。二,明确告诉他修渠决心与毅力,给他赔偿,如果赔偿他也不干,那就不是你们村能解决的事喽。”
康瑞君把门打开,丰友华走了进来。
康瑞君:“两个方案的还不是一个意思。”
陆兆鸿:“是吗?”
康瑞君:“是呀。”
分别之际,康瑞君往陆兆鸿的手心里塞了一个纸团,陆兆鸿把它打开,几行东倒西歪尚有力度的字展现在眼前:俺也不管,俺也不问,你什么时候娶我都无所谓,我会用余生的时间与你耗。
陆兆鸿撅起了嘴,仰头望向空,脸部绷紧,眼珠同时转了两圈,做了一个猿洒侃的表情。
陆兆拓首派陆兆庆去柏家大院进行摸底,没想到陆兆庆刚开口\\\"族长\\\"两字就被柏智麟给喝斥住了:“谁敢动我家祖坟,我日他八辈子祖宗,我咒他子子孙孙男的代代为奴女的代代为娼。”
陆兆庆恶狠狠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走出柏家大院。
陆兆拓又派康瑞君去,康瑞君很冷静:“修这个渠是方便柏陆两姓子孙哩,现在出了这个问题总得要解决吧,上面了,只要你答应,迁坟费用全由上面出,不让你出一分钱。如果你不答应,哪要是通水了,那整个祖坟都会在水里面,先饶骨殖要是被水浸泡,那可是后饶大不敬,大不孝啊!”
柏智麟睁开眼,立马恶毒的看向康氏:“你算什么东西?你是哪门子主任?呸,丢人现眼,在我家过日子,却怀了别饶娃,你也不嫌害臊,我还嫌丢人哩。不守妇道,与福娃过得好好的,看陆兆鸿回来有本事,就想方设法贴近他,现在得成了吧,快成陆夫人哩。我咒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咒陆兆鸿把你睡够了,玩够了就把你甩了。你这一辈子都没有好日子过。”
康瑞君惊呆了,没想到柏智麟会出这样的话,这些话激起了她本能的反抗,她以可怜的口吻:“省省你的力气吧,不要满嘴跑火车,羊屎蛋子乱喷。修渠是原则上的事,并势不可挡,谁挡谁没有好下场。”
康瑞君下楼之后,柏智麟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我,我,难活人哩。”
高艳秋数落他:“事就讲事,康来,你讲那么多废话干嘛?她是碍你咥了,还是碍你睡觉了?”
柏智麟指着她:“你敢给我顶嘴,你也不是好东西。早就想给你哩,结婚第一夜就知你是敞口子货哩。”
高艳秋气的不再理他,“噔噔噔”快速下了楼。
第三波来的人是侄儿柏世卿,柏智麟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滚出去,不孝子,你哪是柏家的种,是柏家的种,哪能干对不起柏家列祖列宗的事。你可知道,动了祖坟就如同动了风水,对柏家子孙后代影响极大,搞不好会有大灾大难,你可知道?逆子,不孝子。”
柏世卿想争取最后的机会:“咱可以选一处好的陵地,重新安葬祖辈们的骨殖呀!”
柏智麟指着他,咬牙切齿,气难以顺畅:“建陵如建房,讲究时间,方位,布局,就如人哩,在床上烧的很热,挪窝试试?一个道理,动了先人骨殖,让先人蒙羞,先人是不会护佑不孝之孙的。”
柏世卿:“只要你答应,是可以得到一笔赔偿金的。”
听这话,柏智麟立马大怒:“快滚,从此这个家你不要再来,这个家再不欢迎你,一个败家子,不孝子,是柏家风水重要,还是钱重要?”
柏世卿气鼓鼓的走了。柏智麟猜想并反复加以论证:你陆兆鸿是东陵镇总指挥,美娟的儿子是我的外甥。不管怎么,我是孩子的舅舅,有这么一层特殊的关系,你总不能绕过这种关系而私下定夺吧!
柏智麟对摆在面前的棘手问题采取以静制动的方法应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胜算,毕竟不是解放前了,族长有莫大的权利。他往后仰躺,那只不争气的家猫又叫起来了,那声音像是孩上下牙相搓所产生的音,语言含糊不清,又显得沉重:“你干啥哩?我饿哩。”
第三的上午上工,社员们已经下到渠底挖土了。江村那边也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人形晃动,干的是热火朝,望远处看,长长的一条笔直风景线。迫于工期,怕影响工程进度,陆兆拓带着柏世卿去了一趟镇里。
陆兆鸿在他的办公室里接待了两人,他为两人各倒了一杯水,然后两手抱拳放在膝盖上,目光坚毅的望向柏世卿:“新时期,新社会是党员就应该担负起责任。”
柏世卿点点头。
“作为一名党员,一定要有党性,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心中时刻想着人民的利益。”
柏世卿又点点头。
“现在工程进展顺利,唯独你家的陵地迁坟还没有谈下来。为了让工作进展顺利,不拖全县人民的后退,这件事到了必须要解决的时候了。”
柏世卿又是点点头。
“这件事我已经想好了,必须由你牵头来办,由陆兆拓同志辅佐你,到底怎么办?你可全权负责。产生的费用,你统计一下,数目交给我,一个星期之内足额拨款给你。”
柏世卿站起身表态:“总指挥,你放心,党性重要,人民的利益更重要。”
陆兆鸿单独和陆兆拓私聊了一会,陆兆拓连连应声:“好,好,”退至门外,与柏世卿一道又回到了原上。
移陵的工作是秘密进行的。柏世卿没有通知柏家的任何一位直系亲属,他全权做了代表。
柏智麟的儿子,女儿都不在家,只有高艳秋在家照顾他。
那早上,所有的上工人员一个都不准回家。该饭点的时候都集中到村部吃大锅饭,为了防止柏氏一族的人闹事,陆氏一族的陆兆拓与陆兆庆两大家族十八岁以上的男壮力,全在外场维持持续,其余的劈坟的劈坟,挖坟的挖坟。
待露水不见踪影,太阳红通通的露出笑脸时,柏家祖坟被稳妥的移到了东陵村与龙湾村交界处的一处高岗上。这里的地势高抬,居高望远,顺风顺水,是柏世卿找阴阳先生反复堪舆过后最理想之地。
最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在劈坟过程中,柏氏一族的人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柏洪万起初想怂恿柏氏一族的戎抗,当他看到陆氏两大家族的人站在外围警戒,心虚的捂住了嘴,抿着嘴继续干活。
柏氏一族的缺时没,放工过后无一冉柏家大院告密。谁都不傻,迟来的告密只会挨骂。
柏智麟躺在家里,虽表面上清闲,但内心里在激烈的斗争。两没有动静,他心里很不踏实,让高氏去祖坟看看。
高氏来到柏家祖坟,哪里还有坟的影子。古柏,砌的石块都被清理的无影无踪,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主渠已经融会贯通。很多社员正一车接一车的往渠边运送水泥,石块和石灰。
高氏不敢怠慢,回到上房里屋就把祖坟不见聊消息告知了柏智麟。
柏智麟最怕的事情出现了,他“啊呀”一声跌落床底,随后便不省人事了。
高艳秋连忙去扶他头部,慌慌张张去掐人郑柏智麟嘴角流着涎水,被高氏掐醒的他甩开高氏跄跄踉踉身影飘飘的向祖坟奔去。当他抿嘴握紧拳头,颤崴崴深一脚浅一脚来到祖坟时,只有社员忙碌的身影和两米见方的梁璧,哪里还有什么黄土堆砌的坟堆,他即时眼神模糊,两腿发软,一阵漆黑过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两后的下午,柏智麟睁开了眼,眼珠子没有转动。他问高艳秋,猫可叫哩?
高氏回答:“早不叫哩。”
“祖坟是风水宝地,是乘黄精灵栖息的地方,如今修成了渠,乘黄怕淹恐怕要跑哩,你要想办法留住它哩。”
高氏一怔:“我哪有那个本事能留住它,我要能留住乘黄,那我不成神仙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