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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诧异地望着我：“请原谅，大陆不开设赌场。”
“你们不是有娱乐室吗？据说内地的游乐室并不禁止赌博。”
她淡淡一笑：“大陆不能说绝对没有这种现象，但那是违法的！我们‘夜来香’就禁止赌钱，请先生原谅！”
她总回答得简略大方，彬彬有礼，笑里含威；并不象个见钱眼开、水性杨花的女人。倒真象个有文化教养、有应酬能力的酒家经理。
晚七点半，楼下的舞会开始了。我躺在沙发里看报，故意迟迟不下楼去，想考察考察她的态度。因上次我邀过她两回，她一次失约，塞另外一位姑娘陪我；一次她婉言谢绝，说晚上要去车站接客，其实她哪里都没去，把我耍了。
“贾先生，有请！”
不料这次她真的来了，并化了妆，穿一件泡泡袖大开领的白色“迷你”长裙，衬出那高高的胸脯，宽宽的肩膀，修长的身姿。面部只均匀地搽了点粉，没描眉画眼，比平日那驯虎女郎的装扮更加俏丽，更加高雅。
我心中暗喜，她真的把我看成了“香港大亨”，有门！
她的舞跳得真不赖。这方面我在学校是经过训练的，无论伦巴、探戈、华尔兹，以及近年从大洋彼岸传来的迪斯科，我都象中国人抓筷子般的熟练，伴我舞过的女子没有一个不称赞的，有的还誉我为“业余舞星”。而今天同她跳，好象吃药过量，迷迷糊糊，怎么跳怎么不如法，反成了“右腿”。她时而似雁过长空，时而如鱼翔浅底，时而象狂风骤起，随风漫卷，自由浮沉；时而如云淡风轻，象伴我在月下的小河旁悠闲地漫步。我心中都领略得到，但两条腿怎么也不听使唤，笨得要命。我满头大汗。她望望我，会心地一笑，似乎说“我领教了！”她便慢慢地松懈下来，好象为我伴舞乏味。
她一松懈，我倒主动起来，两条腿也活了。
“小姐，你的舞跳得太好了，可与香港的舞星媲美。”我一边跳一边这样灌她的米汤。
“Thankyou！”她望着我一笑。
我有意打趣挑逗：“象你这样能歌善舞的漂亮小姐，如到香港任职，我保证你每月薪金会不下一万（港币）！”
“Thankyou！”她又是淡淡一笑。
“小姐，你愿意去香港吗？”我进而问。
她望望我的海员胡，还是淡然一笑：“Thankyou”
我意识到这“Thank”背面奥妙无穷，再问等于自讨没趣。但也不能就此止步，就此止步等于证明自己的无能。于是我改用行动，有人说在舞场上角逐，行动比语言更重要。
正巧这时乐队奏起了《莱茵河之恋》，我一摆手，就搂着她随着欢快的乐声旋转起来。在波浪起伏的旋律中，我使出各种花样进行试探，想看看她的反应，谁知她这时象个木头人，既不望我，也不抗议，只满脸严肃地随我而舞，尽我摆布。
我不由有些害怕了，好象搂着的不是她，而是孙二娘、王熙凤。我不寒而栗，再不敢放肆。
好在这时乐曲终了。我忙松开她，而这时她又客气起来，说：
“贾先生渴了吧？我去弄点饮料来。”
不待我回话，她就向小卖部走去。不一会，端来两杯可乐和一听青岛啤酒。
“贾先生别客气，随便喝吧。”
“谢谢！劳小姐破费。”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实在七上八下：下一步怎么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