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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莉从伯格道夫家出来,突然碰见班妮·恩特威塞尔。
“亲爱的!”班妮说,“好几年没有见到你了。看上去不错!”
“你也一样。”卡莉说。
“你得跟我一起吃午餐。马上去。阿玛丽塔·阿玛尔菲,对,她也在城里,我们仍然是朋友,请支持我。”
“也许在等杰克打来电话。”
“啊,她还在见他?”班妮把一头偏白色的金发甩过紫貂皮大衣的肩部。“我在‘21餐厅’有张桌子。跟我一起吃午餐吧。我一年没有来纽约了,极想吃吃这里的菜。”
班妮都四十多岁了,仍然很漂亮,去洛杉矶晒得通红。她有时候当电视演员,但此前一直在纽约。她是极能聚会的交际女,极野,很少有男人想到娶她,但人人都想跟她来一腿。
“我想要靠后面的一张桌,要能抽烟,没有人打扰。”班妮说。她们坐下来,她点起一只古巴雪茄。“我想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谈谈宣布婚礼的事。”她是指克洛发的婚姻告知的事情。克洛36岁,仍然被人认为具有古典的美,这人就是长得很丑的一个家伙,名叫杰森·金斯雷。
“噍,他有钱,聪明,可爱,”卡利说,“对我一向不错。”
“听我说,亲爱的,”班妮说,“金斯雷一样的男人,还有纽约的这一大批男人都不是你应该嫁的人。他们做朋友都不错,很专心,有事总能帮忙,半夜孤独或绝望的时候他们也能来帮助,你对自己说,‘啊,我总想嫁给像金斯雷一样的男人。至少我不必操心付房租的事情。’但是,醒来后认真一想,自己明白你不可能跟他共一张床,无法看着他刷牙和那一类的事情。”
“桑德拉说他有一次试图亲她,”卡莉说,“她说,‘如果我想床上有一个毛球,那我就去找只猫来。’”
班妮打开一个盒子,假装在看眼眉,实际却没有。卡莉想,看看餐馆里是否有人在看她。“我倒想跟克洛打电话,直接问问她一些情况,但电话不能打,因为她实际上多少年一直都不怎么跟我说话,”她说,“这真是很奇怪的事情,我的确接到过一些邀请,他们要我去参加上东区博物馆的慈善活动,想当然,克洛又是共同主席。我多少年都没有去参加过那样的活动了,但实际在想去付350美元,然后自己一个人去。这样就可以看看她长得什么样子了。”
班妮大笑起来,又是那著名的大笑,好几个头都偏过来看着她。“几年以前,我有些乱搞,有时候甚至还会在鼻子上留下吸可卡因的残迹,我父亲经常打电话来说:‘回家吧。’‘为什么?’我常常问他,‘这样我就可以看见你’,他说,‘如果能够看见你,我就明白你是不是很好。’”
“克洛也是这个样子的。如果我可以看见她,我会明白一切。她有没有自怨自艾?她是不是还在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