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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多么残痛的教训啊,如果有下次,决不乱来,会有下次吗?小顺子在一旁好心地安慰他,苏美华知道消息后,悄悄地哭了,责怪德平不该来,然后急忙去找洪总管,找车间主任,回来时眼睛红红的,轻轻地摇着头,满脸泪痕。一会儿,晓珍、郑小玲等都来了,她们为他叹气,为他婉惜,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太晚了,无论如何还得面对现实。
文平默默地收拾好行李,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门卫通知他马上出去,一刻也不能呆,他提着包裹脚步迟凝,依依不舍地挥手与她们告别,走到大门口,正好周主任骑着自行车回来,他冲文平淡然一笑,什么也没说,可能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知道又怎么样,还不徒增笑料。
文平心里乱七八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外面突然下起了小雨,风一吹还有些凉意。他背着包,双脚象是灌了铅,沉重得不知道该走向哪里?苏美华说现在只能到周屋围住了,我带你去吧。看来也只能去周屋围了,平时去那里玩都是轻轻松松,对住在周屋围里的那些人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到如今自己也要到周屋围去,也成了周屋围不可思议的成员之一。
当文平步履艰难地来到周屋围时,韩飞翔迎了上来,他幸灾乐祸地说:“文平同志,你终于被炒了,现在可以与我们在一起了。”苏美华一听,铁着脸说:“你什么心肠,巴不得看人家的热闹不是?”韩飞翔阴阳怪调地说:“我承认我的心肠是不好,可我也不至于害得人家把一份好好的工作弄丢了。”话一出口,苏美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德平来了,他想和文平说几句话,还没张口,苏美华就破口大骂:“我早说过你不要来,你来了准没什么好事,现在可好,害了人家自己也没工作,你若有本事就不要到这里丢人现眼……”德平被妹妹骂得无地自容,低着头走了。
可韩飞翔总没个正经,他见文平不高兴地样子,又怕惹他生气,便安慰道:“不用怕,这里是咱们的天下,过几天再找一份更好的工作,那丝花厂算个鸟!请我去我都不去呢。”“但愿如此吧!”文平苦笑着说,袁老板只冲他淡然一笑,并没说什么,其它人都在外面做工去了,外面在下雨,苏美华走了,德平又回来了,默默地坐在一旁,双手抱着头,像个该死的人。
林艳和晓珍没上班,这会子她们外出才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把白菜。听到文平被炒的消息,她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晓珍叹着气说:“前两天还劝我们不要回去,想不到你也这么快就出来了,”林艳赶快给她使眼色,“好哇,文平,我们能在一起共度难关,算是缘份吧!”晓珍改口说。时间不早了,她们到附近小店里买来大米,韩飞翔劈好了木柴,开始烧火做饭。
这一晚文平无法入睡,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是既伤心又失落,好在无怨无悔,他只感到这一切变得太快了,快得令人无所适从,他忽然想起了大哥,想起了挤火车时的情景。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容易,也许是找来的工作太快,如今丢得也如此之快,真对不起爸妈和大哥啊!
文平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周屋围本身就小,现在住了这么多人,实在太挤。已是午夜时分,他思前想后,难以入梦。这床有一米多高,是用木桩垒起来的,床上铺满了干稻草,睡上去软乎乎的,周围横七竖八躺满了熟睡的老乡,有的打呼噜,有的说梦话,看着他们睡得如此的香甜,仿佛这世界充满了安详与平和。其实,有多少人甚至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