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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珍算是从死神里顽强地拉了回来,一瓶四十多度的白烧酒,一口干完,只有从没喝过酒的人才有这种海量,也只有心如死灰的人才有这种勇气。她觉得喝酒真好玩,她漠视那些一点一滴喝酒的男人,没有一点爷门的气慨,其实她早就有这种念头,想尝尝酒醉的味道。因为她知道,只有酒醉时才会吐真言,才会将平时不敢讲的话大胆说出来。也只有酒醉时才能尝到那种浑浑噩噩,飘飘欲仙,欲生欲死的滋味。
她确实了不起,算是轰轰烈烈地尝试了一回,冲着酒劲,抓着酒瓶子,她破口大骂,她大大咧咧地骂,她骂文平是天下第一懦夫,骂韩飞翔是个大骗子,骂韩二哥是个笑里藏刀的伪君子,骂韩重生是个没有性功能的窝囊废,骂林艳是个夺人所爱的妲妃娘娘……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跳,一会儿舞,惹得周围的人都来看热闹,都指着她说三道四,她想冲过去骂她们,哪知脚下一滑,她就摔进了冰窟隆,摔进了万丈深渊,她只觉得周围黑乎乎的,什么感觉也没有,象是死了,又象是在做梦。然后就是不停地呕吐,呕得翻江倒海。
高浓度的酒精,害得她昏死了三天三夜。她恨这酒不纯,为什么还会醒来呢,就这样昏睡下去多好。醒来后又昏死很久,接着睡了一个星期才能慢慢起床。她就象大病一场,头脑里还有种逆逆的昏沉,身体虚弱得只能灌些米汤,什么也吃不下。那阵子,她呕吐得太厉害了,酸水、胆汁,到最后连血都呕出来。
医生都说她一个小女子真是海量,命大,捡了条小命,要不早见阉王了。总算是醒了,醒了就要有醒了的打算,躺在床上这么多天,她确实想了很多,她想文平,也想韩飞翔,她想文平也是弱得无奈,想韩飞翔也是压力太大,已经承受不起。
文平走了也好,免得再受窝襄气。这几天,韩飞翔也明显瘦了,他每天跑前跑后地服侍她,或许他还真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好男人。她终于想明白了,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做人不要太认真了,否则就累,累得生不如死。想自己也是活该受罪,自讨苦吃。如今死也死过了,生与死仅仅是一线之隔,死对她来说并不痛苦,而生也未必是幸福。
为这事韩家人急得团团转,韩大妈不停地哭,她怕出事,那可是人家的姑娘啊,万一出了事哪可怎么办。韩老爹虽也气,怪只怪自己人不争气,带这么一伙人来干嘛,不要吃啊,可他手头的活都忙不过来,他要做鞋刷、雕图章,他要将东西拿出来赶圩挣钱买粮食啊。韩二哥呢,早就对兄弟的不懂事痛恨不已,对这帮不暗世事的外来客心存介蒂。
居然发生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他暴跳如雷,他挥着豢头要打人,都不是好东西,俩人他都要打。哪知道一个走了,一个跑了,一个醉了,另一个也差不多疯了。与其搞得鸡犬不宁,不如早些打发这些瘟神了事。他连夜与父母商量,将家里准备用来买粮食的那头瘦猪贱卖了,给钱送他们走人。
到了今天,韩飞翔已彻底跨了,他象个臭苍蝇,被撞得头破血流。什么找工作啊,办工厂啊,开店啊,做生意啊,都他妈的见鬼去吧。他只想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睡一觉,然后冷静地想想,尽快忘记这些不愉快的事。
他只想干他自己的事,他不是那种发了狂地要穷追猛打地追求女人的那种无赖之徒,女人对他来说已无所谓,有了成功的事业,何愁没有心爱的女人。他想到邓秋!邓秋算什么东西,吹了就吹了,有什么大不了。他想到未来,尽管目前困难重重,他也要想尽办法,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些日子晓珍想了很多,想死的念头过去了,求生的欲望反而与生俱来的强烈。其实,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人活在世上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天灾人祸,无时不有,无处不在,说不定什么时候眼睛一闭就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既然活了这么大,何不好好地活下去,不为其它也要为父母着想啊,何苦要与自己过不去呢,有些东西想开了,想透了,也就大彻大悟了。她不怪文平的懦弱,也不怪韩飞翔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