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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到底,是生?还是……”芗南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看着站在眼前的右沫离。
“是死?”接过芗南没有说完的话,她又道:“或许,是真的快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吧,只是我还舍不得离开。”她的眸,刹那间笑意全无,慢慢地全是悲伤。
芗南有些疑惑,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却觉得她能将她的心情也不觉中染上了淡不去的悲凉。
“你看见,雪棺上雕的红鸾了么?”她扭头望向雪棺,苦涩地笑了笑。
芗南顺着她的视线,才注意到在洁白无瑕的雪棺外侧,一只展翅的红鸾栩栩如生,生动活现,唯有那一对眼却暗淡无神,“那红鸾……”
“双眼无神,对么?”沫离一口接过,回头望向迷茫的芗南又道:“那么,小妹你知道它什么时候,才会双眼生辉呢?”
芗南低头,沉思了片刻,却没有丝毫头绪,于是冲着她摇了摇头。
似乎早就料到了芗南会有这样的反应,沫离一步步迈到雪棺前,侧身弯下腰轻轻摸着冰凉的雪棺淡淡道:“只有我死,它才会双眼重获光辉。”平淡地语气,好像一潭死水,是认命一样的神情。
“怎么会?”芗南按捺不住心里突发的不平,冲上前,一把抓住了她冰冷的手,“是不是又是右千城搞的鬼!为了月族你到底还要牺牲些什么!一个鸢翎少还不够?”
“呵呵”惨淡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爬满了沫离的眉梢眼角,她笑令人难受,“小妹如果我告诉你,右千城就是右沫离呢?”
沫离的话似劈头而来的猛雷,芗南只觉得头一蒙,脑袋空白一片,滞然地愣在原地……右千城怎么会和右沫离是同一个人?
看出芗南的震惊,沫离静眉微扬,转首面对着芗南,一手挽了垂落着的长发,用银色的发带束起,一手揽着衣袂,侧首淡望着芗南,皓洁的袖上是暗红色的梅花,腰束九霄玉佩,此时展袖而立,翩翩轻扬,犹如清俊的少年,阴柔中带着右千城不变的冷峻,只是那一张脸,还未换过来,“可是,我真的是右千城。”她冷冷地解答了芗南心中的疑问。
芗南怔神,一句话似乎都想不到,混乱的思绪,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沫离粲然一笑,如闪电般掩面将脸向旁一别,又速速转过来继续看着芗南。这一刻,芗南几乎是完全被吓到了,眼前看着她的人,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右千城,再看不出任何端倪,包括那熟悉的眼神,不变分毫。“右千城……”她低喃。
“真正的右千城,早就在五年前父亲大人失踪的那晚,消失于世了。从他离开的那一刻,右沫离就是右千城。穿他的衣,学他的语气,仿他的气质,是我为了整个月族必须担起的重任,为了成功,我不惜让右沫离在众人的眼中死去,真正地去扮演好月族长子的角色,我以为只要我用尽全力,我就可以撑起整个月府,但是,我却错了,我可以仿千城的容貌,就也会有人可以识破,翎少便是那个人。我骗了他五年,硬生生地把他的沫离从他的生命里抹掉,他在你大婚的那晚却私下里识破了我,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看出这一切的,但在我是右千城时曾答应过他的,不许他一个娇妻,定许他一个江山。我不会食言,这世上本就不再会有右沫离,活下来的只会是月族族长右千城。”沫离仰着头,叹道。
“可你仍是右沫离。”芗南眸光忽然动了一下,心里仿佛有暗潮在渐渐漫过最后的底线,“你还是个女儿身。”
“女儿身?”沫离自嘲一笑,垂眸道:“可,早在舍弃本来容颜时,我就已经做了未来的打算,现在这副样子,已是不可再变的了,我会死,就在今晚!”
“为什么?”芗南握紧了拳,直直问道。
沫离缓缓地抬起了头,平复了脸上忧伤的情绪,恢复了右千城往日的冰冷,漠然道:“因为,今晚真正的右千城会带着那个女人归来。”说到那个女人时,芗南清楚地看见沫离的脸色阴沉了很多,恨意写满了整个脸。
“那个女人?”芗南心里似乎已经猜出了是谁,却还有几分的不确定。
“她叫仙茗。”沫离似有似无的叹息,“一个红颜祸水。”
仙茗!又是这个熟悉的名字,为了她,灵王将她带到了灵域。为了她,她差点被火祭!为了她,她不得不跻身于右沫沙的身体里,卷入宫中的是非!她是不是也该恨她呢?可她为什么却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你不是曾把她火祭过么?”芗南恨恨地加重了语气,她不会忘记那一幕,被绑在十架上的她,差点一命呜呼。
“错了,火祭她的人不是我,是真正的右千城,但他只是想要偷偷带走她,因为他已安排了梦雨寒适时接应,所以那不过是他为了糊弄世人而演的一场戏罢了。”说道这时,沫离的嘴角苦涩不堪,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为了这个女人,千城将一切都舍去了,包括生他养他的月府,还有我们。我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般狠下心。身为月族长子,继任的族长,他不会不知道他的离开对月族而言意味着什么,可他还是和父亲大人一样,没有回头。”
“那现在他又为什么回来?”芗南望着沫离忧伤的眼,认真地问道。
重重地长叹了口气,沫离的眼突然闪过一丝异光,视线落在芗南的身上,“是为了你。”
“为我?”芗南惊讶地叫出了声,却见沫离已经径自平静走到了雪棺前,双脚缓缓优雅地踏进棺内。
“你要做什么?”芗南恍然明白了些什么,大声叫了出来。
沫离仿佛没有听见芗南的话,继续缓缓地躺了下来,单薄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没进洁白的雪棺,“红鸾,便是月族的冥月极法,也是你离开灵域的唯一途径,芗南!”她幽幽的声音似远处飘来的,飘渺的不真切,但却刚好能让芗南听清。
瞬间,地上的棺盖,突然神奇地合上了棺口,沫离被死死地封在了雪棺里面。一切似乎只是眨眼间发生的,芗南一个趔趄,扑跪上前,双手用力地抓住了冰冷的棺,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撑着手,芗南焦急地咬着牙,不甘心地想要撬开厚重的棺盖,“你还不能死,右沫离,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