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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昔也将视线扫了过去,她似乎在画中看到了自己。
“伊…昔?”梁成荫总感觉这名字怎么念怎么别扭,眼神在画与人之间来回瞟了几遍后,终于确定了是这个人没错,于是说道:“在下大靖参将梁成荫,请问这位可是伊昔伊姑娘?”
伊昔盯着他,不动不语。
梁成荫见状不禁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伊姑娘还不屑与本官说话吗?”他又扭头望向巷子尽头问道:“伊姑娘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伊昔听着他话中明显的斥问语气,皱了皱眉说道:“我到哪儿去难道要向这位大人禀报?”
他沉声一喝:“一个在逃的钦犯,也敢这般嚣张?”
“钦犯”?伊昔心中一惊,脑中忽的飘过昨晚进镇的时候,听见人们议论的“谋反案”。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那一瞬间身体仿佛被丢进了冰窖里,冻得动弹不得。
他们的事,终究失败了吗?
“钦犯?不知伊昔犯了什么罪?”伊昔侧着身,将小提琴护进怀里,面无表情地问道。
“犯了什么罪?伙同白氏余党企图谋反,这天下都让你们扰得不安宁了,伊姑娘还想揣着明白当糊涂吗?”梁成荫低沉醇厚的声音里透着威严。
伊昔不可思议地笑了,她谋反?
“放肆!”梁成荫不可置信地看到她竟然在笑,转头对身后的林全、吴海吼道:“还愣着干嘛!还不抓了?”
林全、吴海神情一肃,随即一左一右迅速将伊昔反扣了起来,用力之狠,伊昔当即疼得闷哼了一声。
“白氏?什么白氏?我听不懂梁大人在说什么。”她咬着牙齿忍住疼。
梁成荫冷道:“伊姑娘这话还是等到牢里再细细地说吧!”
牢里?伊昔面色泛白地问道:“梁大人至少也得说清楚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吧?说我谋反,证据在哪儿?”
梁成荫不为所动,示意手下们押着她返程。
伊昔的肩膀被他们死死扣住,已经没了一丝力量来与他们抗衡。她看着眼前这群身手不凡的男子,心中生了满满的悲愤,却无从发泄,当下除了妥协还能怎么办?
甩开肩上那双手,伊昔拧眉冷道:“不劳烦各位大人了,我自己会走。”想自己也不过一弱女子,值得朝廷如此兴师动众的吗?
梁成荫轻松地完成了任务,风风光光地领着手下原路折回,心里却堵得慌。早知是这样一个犯人他干嘛还领这么多人来啊,不过是怕像上次“围场事变”一样来得让人猝不及防,于是摆开了阵,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誓与敌人拼死一搏,却没想到敌人竟然闷声不吭地缴械投降了。
这样的任务…也真是太低估他被尊为“静安王护法”的美称了!
这女子身边怎么就没有个高手相护呢,就这样她也敢谋反——梁成荫好心地替她多舛的命途默哀一声。
伊昔被扣上项械锁进了一个大木笼里,大部队片刻未停,一路颠簸赶回黎城的时候,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可笑她几天前才刚刚从这儿离开,原来几天辛苦的步行抵不过半日车程。
黎城的大牢里终日阴霾不见阳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腐烂潮湿的味道。脚步声在走道里一声声回响,荡过来荡过去,伴着昏暗的灯光,显得尤为阴森恐怖。
伊昔抱着小提琴的双手有一丝发抖,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朝两旁的牢房里瞟去,所见都是一个个晦暗发霉了的生命,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牢里枯等死亡。
直到这一刻她才忽然地泛起一丝恐慌。
她这荒诞的一生会不会在这里就结束了?
狱卒送进来的搜菜馊饭,伊昔别开眼没有看,一天下来,除了稍许饮了些水外,粒米未食。她劝服不了自己将尊严降至这般低下——即使胃疼得难受。
可是又能坚持多久呢?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第一天尚且安然无事,只是被拉出去审了一回,那审官慵懒散漫,伊昔漠然相对,说的话未超过三句。第二天天还没亮,两名狱卒便已早早地来到了她的牢门前,解开锁又要将她带走,伊昔背着琴站起来的时候,腿脚一软,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