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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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意正在出神地望着二姨娘院中的株株兰花出神，忽然就听门里传来一阵急咳，接着就见二姨娘含笑带泪地站在隐芳阁门口。双目定定地停留在一个地方，两只耳朵却在急切地倾听，似乎想找准陈雪意所在的位置。向前伸出双手，口中不住地叨念：“雪意，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快过来，让姨娘好好看看。”

陈雪意疾步走过去，轻轻握住二姨娘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摩挲，声音沙哑地道：“姨娘，您正生着病，还是不要在外面呆得太久，咱们进屋去吧。”

二姨娘本就是听说陈雪意失足落水后，以为她必死无疑。因此才日夜啼哭，哭瞎了双眼。方才匆匆与陈雪意一见时，她还只当是在做一个奢侈的美梦，不多时就要醒的。

如今伸手触摸着女儿细嫩的小脸，倾听着她柔嫩的声音，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漫延在她周身。不由面挂鲜有的笑容，生动而美好。

陈雪意不由得呆了一呆，好一会儿才极孩子气地道：“姨娘，您笑起来真好看。”

王妈妈在一边更是兴奋得直抹眼泪：“三姑娘，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您不知道，自打您出了事以后，姨娘已经半个来月不曾好生吃过一顿饭，睡过一场好觉了。”

陈雪意看着二姨娘面上那生动的笑容，与前世对早逝的母亲的模糊的记忆重叠。那是母爱的光辉啊！她不由紧紧攥住二姨娘的手，心中想：不管怎样，她都是真心爱着我的，这世上，也只有生养你的母亲，才能给以你这般无私的关爱。好吧，此后，我就当您是我的亲娘。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来保护你。

于是，她无比真挚地对着二姨娘道：“姨娘，听说您因为惦记我哭盲了双眼。雪意被白云观的涤尘师太救醒后，发现她医术高超。在白云观的这段日子，就缠着她学了一段医术。咱们现下就进屋去，我帮您瞧瞧眼睛。”

二姨娘微笑连连说好，其实，屋中的每个人都只当陈雪意是说说罢了。没想到，刚刚进得房中，陈雪意就让二姨娘躺在榻上，她单指搭上二姨娘的脉博，极认真地望闻问切。

陈雪意切过脉，简单问过二姨娘近来的吃喝拉撒，饮食习惯后，忽然握住二姨娘的手微笑道：“姨娘，您这病，都是因为惦念于我，因思虑过度，体内有有瘀滞造成的暂时性失明。我现下就开几服活血化淤药，又去火明目的药给您熬了吃，用不了多久，就会痊愈的。”

二姨娘和王妈妈都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王妈妈才颤声道：“三姑娘，您说的可是真的？”

陈雪意撒娇似地望了眼王妈妈：“妈妈，您看雪意像开玩笑吗？”

说罢，对着二姨娘身边的一个青衣小环道：“你是谁来着？给我拿笔墨纸砚来，我给姨娘开方子。”

青衣小环还没行动。不时地在里间探出脑子张望的陈秋意忽地一下子就跑了出来。手中端了个托盘。高高地举到陈雪意面前：“三姐姐，给，你用秋意的笔纸开方子，你可不能骗我的哦！我想让姨娘的眼睛快些好起来。好看看，我的个子又长高了。”

陈雪意接过纸笔，望着眼前那一脸虔诚，目光澄澈的小男娃，叹了口气道：“秋弟，你放心，不出一个月，我一定还你个完好无损的姨娘。”

说罢来到桌案前铺好宣纸，坐在纸上边斟酌着，边提笔写字。不多时，已将那药方交到王妈妈手上，长舒口气道：“王妈妈，你且拿了这方子，让门外的小厮出门去按方抓药。回来煎了，给姨娘吃下即可。”

王妈妈接过方子，欢天喜地地方要出门。只听到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孽障，自己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却不知深浅，随意的就给你姨娘乱用虎狼药。难道，你就不怕伤了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