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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那个容颜清丽、雍容端庄的女人被关在阴冷潮湿的牢狱中,手脚皆被沉重的链条所缚,锈迹斑斑的铁在她本莹白纤润的一双手上留下黑红的箍痕,将原本最尊贵的女人束缚得狼狈不堪。
赵临鸢心中有隐隐的酸涩,依旧唤她一声:“皇后娘娘。”
被白色囚衣包裹的女人抱着双膝,坐在墙角,听到早已陌生的叫唤,她的头从自己的臂弯中缓缓抬起,扣着她细瘦手脚的铁链发出轻微的声响。
但她没有回头,只将飘渺的声音送给身后人,“是萧王妃吧?没想到,你竟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人,却不知,会不会是最后一个。”
隔着栅栏望着皇后瘦削的背影,赵临鸢垂头片刻,沉默半晌,终是平静地说了一句:“娘娘,我救不了你。”
皇后的背脊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嘴角勾起淡淡的、漠凉的一个笑,“我早该想到的,没人能救我,就连陛下……也不愿救我。”
赵临鸢的心口一颤。
她说的是不愿。
而非不能。
多可笑啊。
皇后终于回过身,看向栅栏外的赵临鸢,在她长久的沉默中,对她淡淡一笑,笑容没有一丝生机,却依旧雅致温柔。
她轻飘飘地问了一句:“我想,德妃已经死了吧?”
赵临鸢缓缓抬眸,对上皇后一双洞悉的眼,心中说不清是何滋味。
她不知该说什么,又觉得她想说的所有,皇后都该知道。
如此,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是啊,皇后自然是知道的。
她这辈子,从未像此刻这般,将一切看得这么分明。
坐在比冷宫更冷的天牢中,她想清了一切前因后果,心中没有不服,唯有认输。
她颤着声:“我与宣贵妃斗了这么多年,太子也和翊王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终却是看似毫无威胁的德妃让我败得如此彻底……我败在了人心,我从不敢想,也想不通,德妃怎么会为了宣贵妃和翊王,不惜赔上自己与亲生骨肉的一条命……”
皇后的话,让赵临鸢想到了德妃所说的那个小姑娘。她想,也许皇后并非败给人心,而是败给了一场筹谋多年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