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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世,有个人替她动手杀人,替她惩治欺负过她的人,在她以沉默对抗所有人的期望时,是秦昶义无反顾带她走。
队伍加快进程,赶了两天路,终于抵达北齐重关威台,自此将苍洄山一段三不管地界,抛在脑后。
接下来的路途再无凶险,只是天气愈加严寒,以及吃食大多辛辣,难以入口。
对于南康人来说,后两样简直比外族来袭更难接受。
虞莜自那日看过将死的战俘后,接连做了两三日噩梦,再添饮食不惯,终日精神恹恹。
出金陵尚且圆润的小脸,如今明显消瘦,尖尖下颌瞧上去愈发楚楚动人。
秦昶一日过来几趟,命人快马赶几十里路,往沿途大些的城镇,买她爱吃的食物回来。
虞莜的口味他最熟悉不过,眼下不说精贵的那些,只是清淡水产、鲜蔬果品,这些在金陵寻常人家都能吃得起的食材,北齐这里……统统没有。
他每日绞尽脑汁列出的单子,十样能买回一两样就不错了。
北齐人嗜辣还是一方面,附近郡县并不富足,寒冬腊月的天儿,她的要求也不高,就想吃一口新鲜爽脆的嫩笋,可他上哪儿找去啊。
一时气性上来,真想把她原路送回金陵去。
见不得她吃这样的苦。
“再有两日到嵩州州府,不然咱们歇几日再走,我找人给你弄几条活鱼,叫梅姑姑炖汤给你喝。”
秦昶席地坐在脚凳上,一手支颐,瞧着整个儿埋在皮褥子里的小磨人精,心疼地摸摸她头顶。
虞莜被他说得有点馋了,从床头匣子摸出两颗松子糖,分了他一颗,糖含在嘴里咂了咂,试图抿出点松子鱼的味儿来。
秦昶把他的那份放回匣子,那里头剩得也不多了,还是给她留着吧。
虞莜含着糖,话说得含含糊糊,“可别,赶路要紧,我不想在路上过年。”
离开金陵已有两月余,进入腊月,一路萧条也正常,北齐这穷地儿,他便是太子,大雪天想找条活鱼,怕也难如登天。
嘿,还不领情,秦昶忍不住又想气她,“早说让你走快点吧,你偏磨蹭,本来一个半月能到洛阳,现在花了快两倍的时间,怪谁?”
虞莜指指自己的鼻子,话都懒得出口:是我非要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