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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东沙码头的事情果然登了报。
这事要细究起来,还算易水堂的人先越界,本来易水堂和庭门井水不犯河水,易水堂在舞场和长水街一带征收保护费,偶尔接一些保护客人人身安全的工作,庭门则在码头打捞油水,两者业务并不相干,偏偏易水堂前几日接了个北方豪客,这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往码头看货,不小心和庭门的人发生口角,当晚是程静带的人,他和庭门的话事人崇霂霖本来就有龃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才引得两帮人马大动干戈地干起来。
程厉坤闻声赶到的时候,两方已经交火完毕,程静被五花大绑着,看着分外狼狈,倒是崇霂霖毫发未损,还笑容满面地邀他去舞厅喝酒,说是当作道歉。
程厉坤想起这个疯子就头疼,崇霂霖本来是崇家长子,是崇门正儿八经的少主人,奈何年少时太过离经叛道,惹得崇九不喜,他不待见这个正妻所出的儿子,反倒对其它姨太太生的孩子悉心栽培,由此,崇霂霖自然也不在他面前露脸,他年纪轻轻就拜到程公会门下,可把崇九气个半死,这还不算,自接任庭门以来,这位放浪形骸的大少爷还专门在报刊登载一则公示,特地申明要与崇家斩断关系,并不再与崇九以父子相称。
在崇九有意拉拢他的关头出这档子事,程厉坤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崇霂霖心里打什么主意算盘。
可惜这两父子窝里斗,他是没什么兴趣掺一脚的。
程厉坤洗漱完下楼,等待早饭的空落,便让吴妈去喊少爷起床,他自己则捡了份晨报,摊开版面看了会,又叫人去把程静找来。
程静是家生子,比程厉坤小上几岁,是那年在一号码头血拼少数活下来的人之一,程静平日办事稳妥周到,除章始成外,程厉坤最放心他,但这小子到底年轻,遇上崇霂霖就沉不住气,程厉坤明白八年前那件事给他打击太大,对于昨晚的事,也没有过多责难,只叫人去祠堂领了二十几个木板子。
“想清楚了吗?”程厉坤坐在软沙发上喝茶,茶是苏州那边来的碧螺春,汤底清得很,他拿茶盖拂去上边的绿芽儿,低头喝了一口,又下死命令道:“我不管你跟崇霂霖有什么恩怨,下次见着那条疯狗,你给老子绕道走明白没有?”
“明白了。”程静这声闷得跟葫芦似的,程厉坤不理他,这小子显然不是崇霂霖的对手,那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见人就咬,程静明知下套还卯着劲往里钻,什么时候被人吃抹干净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