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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高二生活就在那个燥热的夏季结束了。在迷茫的感情悸动中,迎来了所有学生都感到恐惧和压抑的高三生活。
9月开学了,刚上课的第一周,第一天全员上午打扫卫生,下午发新课本,开班会。赵老师依然是一脸严厉的给我们强调学习的重要性。说实话,都是老生常谈,我们已经习以为常。班会之后,重新调整座位,这次没有让自由选择。我们猜测主要是因为班级里出现几对情侣关系,事情传到了班主任那里,他才意识到让我们自己选座位,就是给我们开了一个异性接触的窗口。早恋是老师和家长严防死守的禁区。所以,赵老师采取了按名次排序,尽量按照考试名次来排座位,同时还要兼顾不要让同性别的人扎堆坐一起。
所有人都收拾好东西,在教室外面排好队依次进入教室。经过一顿乱糟糟的重新调座位,我后排是王颖和古向天,前排是覃爱梅和段思平两个学霸。这次我和从2班新转来的谭开芳同桌,她本来没有名次,老师为了还是尽量为了把同性别的人不要扎堆,把她安排到前面来了。由于我们两个高一就是同一个班的,所以和她同桌有一种格外的亲切感。
谭开芳的个子不高,圆圆的脸盘,体型微胖,性格外向,经常和男同学称兄道弟。虽然刚来到一个新班级,用了没有几天,就和班级里面的男同学混的很熟络,和前后排的段思平、古向天关系比我还熟。我们三个属于学习成绩比较好的男生,而她的成绩非常普通,所以在学习上她就经常向我们三个请教。而她大大咧咧的性格,说话声音也比较大,古向天也是属于咋咋呼呼的性格,所以在晚自习的时候,我们那三排就是整个班级最热闹的地方。
我还是按照以往的生活节奏,下午照常打篮球。初秋还带着夏日的余威,一场球下来仍然是大汗淋漓。到了教室,从精神到身体都还没有进入学习的气氛里面。其他人都在安静的学习,我有些坐不住。自己一边抖腿一边胡乱的翻着书,无法专心学习。这时,谭开芳扭过头来,拿着化学书来问我一道她不会的题目。对我来说,那是很简单的题目,三下五除二就给她讲解完了。我还不忘奚落她一句,“这都不会。这个水平的题目,和我在一起坐一个月,你都能独立完成。”说完,我得意忘形的挪了挪凳子继续抖腿。我感觉脚后跟好像碰着了旁边凳子腿上一个凸起的木块,我也没在意,有些心不做着习题。
谭开芳扭过头来问我:“你有什么事吗?”我停止了抖腿,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没事啊,有事我就说话了。你先开口的,反倒问我有什么事,你怎么了?”她疑惑的看了看我,扭回头又看书去了。我没太在意,又恢复了颠着腿,嘴里还低声的哼着流行歌曲。
也就过去一两分钟,谭开芳又扭头看向我,这次她没说话。我觉得太奇怪了,心想你老看我干什么,莫名其妙啊。但是我也不敢直视她,以为是她有些反感我嘴里哼歌,赶紧停止了自己五音不全的瞎哼哼。谭开芳足足看了我有半分钟,在她的注视下,我有些局促,也停止了抖腿。她又回过头,安静的自己看书了。我心里更奇怪了,搞不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缓了一小会,又情不自禁的开始抖腿,不过由于刚才太尴尬了,我就想挪挪位置。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地面,突然发现一个令我万分尴尬的情况,我一直以为我脚后跟碰到的是谭开芳的凳子腿,没想到是她一双崭新的白色的厚底高帮的旅游鞋的鞋帮。我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谭开芳有那么奇怪的表现。她肯定是一直以为我故意在用脚触碰她。这会儿,她应该是用余光观察到了我的表情,我看着她的脸从脖子开始慢慢涨红,这让我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心里慌乱了几分钟,感觉到自己心脏突突的跳着。等我略微有点平静下来,用特别低的声音对她说:“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碰到你的鞋了。”她没说话,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表示她听到了。两个小时的晚自习,我再也没敢看她一眼。那个晚上,我们这三排人突然出奇的安静,好像有感应似的都没有说话。
因为这个偶然的事情,我后来有一段时间和谭开芳说话都觉得有些别扭,心里的疙瘩两个多星期才逐渐的消失。而她自那以后,一般都是回头和古向天请教学习遇到的难题,尽量避免和我对话。而前排的段思平这段时间却时不时的扭回头,看着我们后两排的人,开着玩笑:“古向天你没事别瞎参合,人家放着同桌都不问,你在后面瞎搅合什么,就显得你能!”古向天则笑嘻嘻的反驳:“这说明我学问大魅力大,人家不问你,你急个屁。”段思平也不恼,叹了口气,说:“你这个小子,头脑简单四肢还不怎么发达,傻不愣登的当绿叶。”这两个人就这么视我和谭开芳不存在,隔着我们对着开玩笑。谭开芳出现了难得的羞涩表情,涨红着脸小声嘟囔:“你们两也太过分了,你们吵架别带上我行不行!”
段思平刚开始说的时候,我知道他在那我开玩笑,本来就很尴尬了。看到平时男孩子性格的谭开芳表露出很少见的少女的羞涩,我就赶紧解围,“行了行了,看你们两个,隔着俩人都能闹起来。要不是有桌子不方便,是不是还计划打起来?”他们两个一看,我开口了,更来劲了。“你脸红什么,我是让古向天有点眼力价”段思平一脸坏笑,“他就是个木头脑子,一点眼色都不会看。”“谁说我不会看了?就你能!”古向天小个子跃跃欲试的坐不住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这是在替卢玉树解围呢。”
后排的王颖也被我们这顿嘴仗弄得无法专心学习,抬起头来笑嘻嘻的看着几个人在闹腾,没有说话。前排的覃爱梅却一直没有回头,只是稍微换了换坐姿,我能感觉到她因为被打扰有些不耐烦,背影都能透露出对我们的厌烦。
这一会儿就越说越离谱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谭开芳彻底被这两个小子说的抬不起头来,连脖子都涨得通红。她低着头,谁也不看,但是嘴上还好强的说:“你们两个家伙,那我开玩笑,等找到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俩!”那口气虚弱的,哪里有丝毫的报复底气?他们两个看到这样的情景,放肆的哈哈笑起来。本来不怎么安静的教室里,其他同学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吸引,周边变得安静起来,都齐刷刷的朝我们这里看过来。这下不但谭开芳更羞涩了,我也有些下不来台。万幸,教室外面走廊里面传来了一声干咳,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班主任来了。
几秒种后,班主任赵刚峰进了教室,“古向天,就你声音大,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分享一下?”“没有没有,我在和班长谈论问题,一不小心就笑出来了。”古向天唯唯诺诺的回复着老师,我用余光看到他狠狠的瞪了我和段思平一眼。
那时的我们,在学习的压力下,能有这样的玩笑开着就是最尴尬但是也是最愉悦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