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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第二届篮球联赛打了一个月。经过去年的第一次试验,今年明显考虑的更周全,为了让高三的学生参与,时间提前到了寒假之前。由于去年的比赛普及,打篮球的人多了很多,今年的比赛也就明显激烈了很多,也没有去年那种一个班级的队伍只有六七个人的情况了。不过对我们班级来说非常乐观,曹文的转班过来,还有新来一个外县的插班生竟然也是个打球好手,实力一下跃升上去。我们很顺利的一路过关斩将打到了决赛。
周四就是最后的决赛,班主任去年都没有关注决赛,今年破例的都到球场边组织同学来呐喊加油。我们作为高三班体力、经验等都有一定优势,我们对手是高二4班。我们的策略很简单,和年龄小一些的学生打球,先让他们浪费体力,我们上半场主防下半场主攻。果不其然,上半场他们优势明显,肆意的奔跑,连啦啦队都是气势如虹。但是我们紧咬着比分不被拉开,有意的让曹文等主力多休息。到了下半场,观察到他们体力明显下降之后,开始发力进攻,不到十分钟就反超比分,最后几分钟甚至把分数扩大到接近20分的优势。
我们拿到冠军都喜悦万分,平时不苟言笑的班主任也都兴奋的高举双臂欢呼起来。我们几个享受到了英雄般的关注。作为庆祝,班主任决定自掏腰包去学校门口的小餐馆请我们吃饭。一人一份炒饼或者面条对我们来时已经是很享受了,老师请客,凉菜啤酒就没胆量奢望了。在大家兴奋的聊天吃饭的时候,曹文小声的告诉我周六放学后等着他,我问他什么事,他神神秘秘的也不肯说。
到了周六,一大早就开始下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天。到了下午四点多,天色就已经很暗了,路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老师们担心学生回家路上不安全,没有上下午的自习课,就提前放假了。
我和曹文一起出了学校,问他找我什么事,搞的这么神秘。他这个时候才扭扭捏捏的说,他要去艾玉娟家。我完全没想到是这件事,惊讶地问他:“今天?下这么大的雪?你和她说好了吗?”。面对我这一串问题,曹文没有回答,只是反问我一句:“你到底去不去?”“去,去,去,我能说不去吗?”他听到我这么说,就大踏步的带头走在了前面。
路上雪太后了,幸好我们两个没计划骑车去。但是这种情况下走着去艾玉娟家,就需要一个多小时了。如果是天气好,半个多小时就能走到。我已经猜到一些情况,虽然曹文是早就下决心定好了去的时间,但是他肯定没有提前和艾玉娟说。我只能嘟囔着抱怨一下天气和路况,曹文都假装没听到我说的话,就这样我们踉踉跄跄的走在路上。
我们两个略有狼狈的到了艾玉娟家,敲开大门之后,艾玉娟明显有些吃惊。她礼貌性的把我们让进房间,倒好了热水,让我们先暖和一下。这是我陪着曹文第二次到这里,我看着房间里的陈设,和记忆中的没有什么变化。我不禁猜测曹文这小子是不是私底下背着我是不是来过好几次,我都记不太清的路,他驾轻就熟的就找到了。
三个人很尴尬的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我想到没有提前说一声,他们家肯定没给我们准备,今天这件事做得真有些鲁莽。一会儿,艾玉娟的母亲就把晚饭端了过来,让我们三个单独在房间吃,我一看都是我们当地很常见的晚餐,有小米粥、炸面团、咸菜,还炒了土豆丝和鸡蛋。我们吃着饭,气氛就没有刚开始那么冷清了,开始说一些学校的趣事,不时地还互相开个玩笑。
吃过了晚饭,我张罗着把餐具都收拾好,主动地送到厨房,留下他们两个在房间里面。我端着盘子和碗筷进了厨房,她母亲很客气的表示这事不应该我来做,还说艾玉娟真是不懂事。我赶紧解释说,我在家里养成习惯了,没事的。我扫了一眼厨房,果然和我预料的差不多,我们把他们本来自己吃的晚饭都吃了,她母亲又做了一些其他吃的。不过家乡的过年习俗都是春节前就会准备大量的各种食物,常见的都是炸丸子、炸面团、炸豆腐、蒸馒头、蒸黄蒸、卤猪头肉、猪下水等等种类,亲戚客人来了,简单加工一下就可以吃了。
我在厨房磨蹭了一会儿才回到艾玉娟的房间,进去就发现他们两个都保持沉默,气氛有些尴尬。我提议玩会扑克,艾玉娟就把在她家串门的表弟叫过来,四个人开始打扑克。从消耗时间这个角度来说,扑克麻将这样的休闲娱乐项目真是厉害,不知不觉就晚上十点多了。我看了看墙上的表,示意曹文该走了,他马上就领会了我的意思,打完这一局我们就起身告辞。
艾玉娟把我们送到大门外面,客气的告别。她站在门口目送我们两个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积雪走远。我也不敢回头,直到拐弯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我感觉到曹文貌似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我扭头看看他,他和来的时候差不多,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还是不想说话。我觉得肯定有原因,需要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终于,从村子里面的土路走到了县城的柏油路上了,虽然积雪依旧很厚,但是路面平坦不用担心摔跤了。这个时候我就直接问曹文:“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上演的是哪出戏?”。曹文看我一眼,没理我,继续低头走着。我愈发觉得不对劲了,快走两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问他:“怎么了?你是不是说什么过头的话了?这么不正常。”曹文看看我,艰难的开口了:“我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干是什么意思?到底怎么了?”这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有事儿啊。
我看他不回答,只好松开手,陪着他继续走。又走了大概十分钟,我们俩走到了县城的一个大坡半截,我又忍不住问他:“你到底说不说?这大晚上的,还冒着这大雪天,你发什么神经?”。曹文看看我,声音突然变得很激动,大声的说:“我就是不高兴,不行吗?你要是不愿意和我一起,你别来啊。我又不会求着你和我一起去。”我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顿吼,火气也起来了:“哎,你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这倒成了我不对了!你愿意咋地就咋地,我才懒得管你!”说罢,我快步走到他前面去,甩开他向前走。曹文站在原地没吱声。
我走了没几步,听到后面脚步声跑着在追我,我还没来得及回头看看什么情况,就被曹文从后面把我拦腰抱住,他向我的身侧使劲,想把我放倒在地上。我更加莫名其妙了,下意识的用一只脚尽量点在地上,然后转身用我的胳膊缠住他的胳膊,两个人纠缠到一起。我和他脚下都在打滑,谁也站不稳,两三个回合之后,我们两个同时滑倒在地上。由于是侧面着地,胳膊被压得生疼。
我还以为倒地上了就算结束了,没想到他还缠着胳膊不放手,试图把我摁住。我体重比他有优势,他根本控制不住我,我们两个就这样缠斗在一起,在地上滚了四五个来回。终于,我和他都累的不行了,不约而同的松开了对方,喘着粗气平躺着地上。我看着自己嘴里呼出的白气,正上方橙黄色的路灯照耀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被微风吹着斜着落下。休息了一阵之后,我扭头看曹文,他和我动作一样,也是盯着路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