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懂爱情这东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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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的生活即将结束，最后的一个月似乎都在忙碌。我不清楚同学们都在忙什么，但是能微微的感受到一丝离别的气息，里面包含着新鲜、惆怅的味道。我似乎也被这种节奏感染着，跟着宿舍的同学周末跑出去买各种小东西，学着他们的样子要带点礼物给亲友和同学。其实过年的时候已经给亲友带过一次了，寒假过年走亲戚忙忙叨叨的，暑假似乎更适合同学们相聚。但是我感觉送同学东西总是很奇怪，反而不知道买什么好。想想自己曾经在信里面寄过红叶，元旦的时候寄过明信片，这些人情世故的工作似乎也都做到位了。

看看这半个学期的生活和学习，似乎过得碌碌无为。还记得春节联欢晚会上的《相约一九九八》很好听，但是生活并不如希冀的那般美好。回家是一种快乐的冲动，但是也包含着和一些人不知道怎么见面的尴尬情绪。放假前和班级同学们很多人都聚餐，酒后总是挥洒着青春的快乐，酒精能够让我忘却一些烦心事。王新燕依旧是大大咧咧的样子，酒量虽然不大，但是举杯痛饮的假小子形象让一众男同学甘拜下风。她免不了还会老生常谈的埋怨我那次拔河比赛之后把她灌醉，而我依旧减持我只是那最后一根稻草而已。一个老旧的机缘，在神志模糊的时候，说多少遍都不会觉得无趣。如果酒桌上还有清醒的人，听了会觉得很无聊，这就是对清醒者的惩罚。

我踏上回去的火车，北平南—潞州北2163次。这趟车在寒暑假永远是熙熙攘攘的，相比较而言，暑假的人略少一些。我现在还记得寒假回家时候的夸张情景，去一趟厕所来回需要半个多少时，并不是因为排队等待，纯粹是因为人挤人走不过去，并且几乎全程都很难踩到车厢的地板上。冬天是人挤人，车座下面都会有人钻进去躺着，甚至还有人会爬到行李架上待着。而在车站工作人员的帮助之下从车窗爬进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夏季的车厢里比较难受的是味道，汗腥味混杂着很多奇怪的难闻味道，待久了会让人逐渐丧失嗅觉。

这次我是和段思平、古向天、刘丽萍一起回去。四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还玩起了扑克牌，打一种叫“升级”的游戏。在打牌这件事上，古向天一向都是极其认真的。这种需要两个人配合的扑克游戏，在抓牌的运气之外，需要很好的默契度才能赢。最开始古向天和刘丽萍是一组，结果打了没几把牌，古向天就嫌弃刘丽萍配合的不好，嘴里嘟嘟囔囔的埋怨起来。段思平看出来气氛不好，就主动和刘丽萍换了一下位置。之后，不管古向天唠叨什么，段思平都呵呵一笑不反驳。当然了，有时候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们三个人会一起群攻古向天，这时候就该轮到他呵呵一笑，嘴里边骂着我们不讲理，一边口气上软下去。就这样一直到了半夜，大家都困了就会昏睡过去。到了潞州北是早晨，熟悉的家乡味道会将车厢里那股难闻的味道一扫而空，嗅觉瞬间就能恢复。

第一个暑假，同学们聚在一起并没有什么陌生感，仿佛过去的这一年和高中的一年没有太大的差别。有的区别只是我们这些从外地回来的同学，会带给刚刚奋战完高考的同学一些外面的新鲜事。而96年就上学的同学明显的已经有一种老手的熟练感。寒假回来的时候，还在复读的同学学习压力很大，所以不会放的太开，这一次就完全不同了，每天一堆人聚在一起吆五喝六。

尚山石、王强、谭开芳、肖亚男都是今年再次高考，他们都一致觉得复读两年太折磨了，不管考得怎么样都不会再复读了。不过他们自己都觉的考得还算可以，应该能够达到录取分数线。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由衷的感到高兴。等他们都走了，似乎这个学校就没有我再需要留恋的人了。哦，对了，李小娟如果也在今年考上大学的话。

我该怎么面对李小娟呢？这个问题苦恼了我四五天，好像也就不到一周的样子。我根本理不清这件事，最后决定像一只鸵鸟，把头埋了起来，不去想这件事了。我假装忘却，似乎生活也没有因此而产生丝毫的变化，你看，所有的烦恼都是庸人自扰，就如同李红棉，没有联系之后，也不过尔尔。

没心没肺的暑假，没有值得铭记的时刻。每次聚会喝酒，每次同学家串门，都很快乐，但是都是很快就忘却的快乐。这种快乐来的时候似乎是浓烈的，散的时候却留不下丝毫痕迹。等到暑假都要结束的时候，我甚至都有一些疑惑，这些天我都干了些什么？

夏日的夜里，我躺在二楼自己小卧室，望着窗外的圆月，很亮，很白。前院的屋顶的瓦片上泛着白光，一种温柔的静谧的感觉在流淌。我记起曹文在这里和我抢录音机听歌的点滴，他说他没有联系艾玉娟。说实话我不是很相信这句话，即使曹文盯着我的眼睛很认真的发誓说真的没有联系。而我现在觉得《真的好想你》似乎比《执着》确实好听那么一点点，我也不觉得这首歌有甜腻腻的感觉了。

去年的夏天，李小娟还冒冒失失的独自找到家里。我现在都能真切的感受到当时我的慌乱，被母亲用审视的眼神看我们两个人的局促感貌似就刚刚消失。她是不是也像我一样，睡不着的时候对我们两个的关系胡思乱想？我还能想起和曹文一起去她家，她也一样的慌乱，她的母亲一样的眼神。想到这里，我不禁泛起一丝笑意，天下的母亲都一样。

还记得我和她竟然很正经的聊学习，聊名着，现在回头想想觉得自己笨的和猪一样。记忆中，她微微有些丰满的身躯，夏天衣服的材料都很薄，她已经发育的身材已经开始发育，胸部微微隆起。我突然惊讶起来，当时我并没有可以记住这些细节，而今天这个晚上我反而能够从记忆中清晰的浮现出来。我还能体验到当时的脸红心跳，故作镇静的左右环顾，眼神无处安放。

我又突然想起和曹文去唐兰芝的那次，我对把自己穿着干净的球鞋一脚踩在泥坑里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我不是心疼鞋，而是感觉面子挂不住。似乎我和她后来没有结果，那双沾满了泥浆的鞋是罪魁祸首似的。唐兰芝睡眼朦胧的样子，干瘦的身材，这和李小娟完全是不同的类型。想到了这里，我不禁暗暗的骂自己一句龌龊，他们两个怎么能这么对比！我都能感觉到荷尔蒙在体内上下涌动，燥热的夏夜更难入睡。

这时候想起来还有李红棉。我叹了口气，对她最好还是别想太多的事情，否则更加难以入睡。但是最终还是禁不住问了自己一句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翻来覆去的胡思乱想，脑海里最后乱成了一团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