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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或许只是出于对“可爱同伴”的渴望,隐隐期待她再唤一句“柘哥”;后来,或许是出于对“朋友”的占有欲,简直不希望楼庭玉存在这个世界;再之后,两人分道扬镳,他萌生了强烈的厌恶和艳羡,出于对“敌人”的惩治之念,和对“纯真友情”的摧毁之念,他想要看焦侃云和楼庭玉赌气吵架,感情破碎,最好是绝交,老死不相往来,然后焦侃云来找他,和他做好朋友;最后,他发现自己诸多怪行,其实是对“心上人”的独占欲作祟,他喜欢她,喜欢到不忍用天命皇权掌控,喜欢到愿意等她一生一世。
回头看他一眼吧?
回头看他一眼吧。
一生一世那么长,她总会看一眼吧?
可惜,“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心底唤了你多少次。”
父皇阴损滥情,母妃睿智凉薄,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像了谁。楼庭柘也想过,也许感情就是世上最逆反因果、不遵定律的东西,他无须继承谁的性情,自辟情道,专修独一。
可不能掌控的,终究就是无法掌控的。焦侃云心动是什么样?他一辈子都没法想象。
楼庭柘强压下泪水,他才不要做虞斯那样动不动就娇弱掉泪的人,他拿手臂反捂住口鼻,踉跄着离开,一时踟蹰,又回过身,犹豫地拉起焦侃云的手,将一直在掌心捏紧的东西放在她的手里,迅速且低声地说了一句,“大小姐的七夕礼。”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一贯是矜傲高贵的。
焦侃云想着,低头去看,是一枚绣着歪七八扭的字与画的香囊,素兰色的香囊,画是一朵绯红的流云和翠绿的柘枝,柘枝①边的字写着:“我是皇室一烂人,愿为情字修己身。”而流云边的字则写着:“君似澄云溪上明,风花雪月千秋影。”
香囊里放着一些他调配的香料。系绳上坠着两颗浑圆的珠子,是碧海鲛珠,他和虞斯一样暴殄天物,把耳坠上的鲛珠拆下来当香囊的挂坠。也不知教圣上知道了,会不会有麻烦。算了,他一贯得宠又恃宠而骄,什么事做不得。
她倒是应该担心自己有麻烦。焦侃云拿着香囊不知如何处理,正想着呢,耳畔传来轻细啜泣的声音。
她抬眼看去,虞斯正坐在身侧,红着眼睛,委屈地看着她,悬而未滴的眼泪盈满一眶,见她看过来,忍了又忍,还是问了出口,“你喜欢他送的礼物,还是我送的礼物?”声涩音滞,不似作伪。
焦侃云惊讶,有意说笑,“侯爷都大获全胜了还在意这点微末小事?”
虞斯却笑不出来,楼庭柘太强劲了,纵然他口口声声“十三年敌不过三个月”,可他自己心底却清楚,自己只是胜在被焦侃云编排成了苦主,胜在刚与她渡过了悸乱撩惹的美好兰夜,才让她愿意相护。
他该怎么告诉焦侃云,他这三个月的倾心动情,不比楼庭柘的十三年差。
如何告诉焦侃云,不要看楼庭柘。千万不要心软看他。一眼都不要。
“你会害怕我吗?”虞斯的鼻尖因酸楚通红,俊容霎时娇艳明媚。
焦侃云抵唇笑了一声,“害怕一个在我面前哭鼻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