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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王氏有自己的马场,广袤而辽阔,王姮姬偏偏选了最僻静的那一个。
跑马是权贵的游戏,放眼马场,尽是达官贵人的冠饰与徽记。
既白偷偷打量九小姐,九小姐眉间笼罩一层忧郁之色,似心事重重。
九小姐今日随从不多,只跟着自己一个马奴,未免被周遭公子贵女轻看。
半晌果然有人议论,“什么寒门也来跑马,衣裳连花纹都没有,穷酸至极。”
前段时日陈辅公然撞柱自尽和竹林聚众闹事的风波,将门阀与寒门的斗争推至风口浪尖。如今莫说寒族,便是祖上富过而今衰微湮没的姓氏,也不配在天下头号士族的琅琊王氏马场跑马。
既白记着冯嬷嬷的教诲,登时红了眼,欲上前争辩,王姮姬却犹似未闻,只顾纵马肆意驰骋。
她逆风骑马裙裾飞扬,身上剪裁合体的骑装,化作一抹清淡的蔚蓝,仿佛碧绿的草地上灵动的云彩。
整个马场之中,马术最佳。
公子贵女们愈加看不惯,指桑骂槐,欺辱马场的一寒门侍从。那侍从体质孱弱,文质彬彬,半晌脑袋已磕破了。
既白与那人同为奴才,感同身受,紧攥拳头。贵女嘲讽道:“你家主人什么门第,可配给我颍川庾氏提鞋?”
王姮姬勒马停住,定定凝视那人。草场管事的急忙过来,见了王姮姬大惊失色,道:“九小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那贵女不明所以,管事的介绍道:“这一位是主人家,琅琊王氏九小姐。”
如今的年月,家族就是徽记。贵女听到琅琊王氏这四字,顿时脸色煞白,悻悻然如霜打的茄子。
余下几个纨绔亦偃旗息鼓,本以为哪个寒门侵占马场,谁料竟碰见了主人家。
王姮姬不屑理会,命人将受伤的寒族扶起,一看之下,瞳孔冻住。
对方亦难以置信,顿了许久才虚弱地道了声:“郑兄?”
……
文砚之与王姮姬并肩走在广袤的马场草地上。王姮姬悄然屏退了众人,确保周遭无眼线暗中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