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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下偶然听同僚提起,年关过后,纳兰明珠就病卧床榻,”张廷玉向前一步,压低声音道,“似乎要不久于人世了。”
“驯鹿坡,”胤礽苦笑一声,“也好,就是辛苦大哥了。”
“什么事儿?”四阿哥扬了扬眉梢。
烟波致爽殿
“是,”张廷玉拱了拱手,复又想起什么似的道,“贝勒爷,提起明相,臣下倒有一事儿禀报。”
康熙爷端坐在龙榻上,面色阴寒。
“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四阿哥缓了口气,坐在书桌后,“你在翰林院多留意着朝臣的动静,尤其是索额图的旧属及纳兰明珠的门下。”
梁九功躬着身子,轻手轻脚地迈进殿内,压低声音道,“万岁爷,太子已经搬进了驯鹿坡的木帐里,直郡王也领人前去看守了。”
“贝勒爷,”张廷玉略一思忖道,“现下皇上、太子、直郡王俱在热河,若是蒙古有变,咱们也得提前做好准备啊。”
屋内一时沉静,梁九功垂着肩膀不敢抬头。
四阿哥点了点头,转过身道,“皇阿玛一贯重视满蒙关系,特别是近来准噶尔又开始蠢蠢欲动,策妄阿拉布坦野心昭著,蒙古各部的任何动作都牵连着边境军情。若是有人故意为之,当真是因噎废食了。”
半晌后,一声轻叹,“老十三的伤怎么样了?”
张廷玉低了低头,“北巡一路都有重兵把手,銮驾大军更是护卫重重,这一伙人能摸到皇营附近必是有内部人帮衬着。”
“回皇上,”梁九功紧忙地俯了俯身,“十三爷的伤还在将养着,听郑太医说伤势似有反复。”
四阿哥站在书架前,一手把玩着五颜六色的骨质骰子,一手背在身后,看不清神色,“这事儿太过蹊跷,你怎么看?”
“反复?”康熙爷眯了双眼,“不就是一个错位扭伤吗?怎么会反复?”
“这,”张廷玉展信一看,蹙紧了眉头,“銮驾在黄陂遇刺,十三阿哥坠马受伤,匪患是蒙古人?”
“奴才也不知情,”梁九功跪到地上道,“郑太医说,一开始确实只是轻伤,但不知怎地,原本不重的外伤突然化脓溃烂,上了药也不见好。”
书房里,四阿哥将关外送来的信递给张廷玉。
“糊涂!”康熙爷意义不明地一声呵斥,沉吟片刻道,“让刘院判去看看。”
京城,四爷府
“嗻,”梁九功叩头领命。
“主子,出事了,”邓玉匆匆迈进屋门,“外面传来消息说,直郡王奉皇命领兵捉拿太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