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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
赵蘅原以为会看到破浪而来的一只只朱漆高帆大船,停在浩渺江波之上,那个总是一边阔步一边朗声大笑的男子带着船手迎面走来,正如他离开时的意气风发。
而现在,没有高船,没有随从,没有廖南星,只有孤零零从雨雾中走来的消瘦女子,和她怀中紧抱着的一只陶灰小罐。
赵蘅被一种意料之外的认知砸中了,她怔怔看着那只小罐,才想到什么,将目光转向红菱身后看起来陡然憔悴的玉止脸上。
廖南星的船沉了。
团队行到南海时遇上了连续十几天的风浪,越飘越远,最后大船触礁进水,小船直接被巨浪拍得粉碎。
红菱擅水,好不容易从水底把廖南星拽上来,乘着海浪往岸边去,结果又一个浪头从身后扑过来,把两人打到礁石上去。
廖南星拿身子替她挡了一下。
死之前他只说了两句话,一句是,糟了,傅家的钱还不了了。
一句是对她说的:那副红珠耳坠,往后别一直戴着了。
红菱守着他在礁石上熬了一夜,她醒来后,风浪停了,他也不见了,茫茫海面,只有她一个人,和留在她手上一片衣角。几天后,她被路过渔民所救。
整个厅上默然无言,就连公公和婆婆也怔忪。
红菱道:“我在水里捞了几天,只捞回来一些珠子,都在这了,剩下的都已沉到海里去了。他说过,剩多少都要还给傅家。”
玉止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身子说不出话,突如其来的打击给身体带来急剧动荡。赵蘅慌忙去扶,被他一把抓住手,五指如树枝般无意识掐住了她,手背青筋浮现,连指尖都颤抖。
直到那天晚上,玉止始终望着天花板,彻夜不眠。
廖南星没有尸体,红菱的小罐里只有他一片衣角。傅家找出他曾经的衣冠,安置了一口棺材,再派下人随红菱护棺回乡。
临走那天,路边芦花结着白露。赵蘅在亭里问她:“葬了他后,你打算怎么办?”她记得廖南星说过红菱无依无靠,常年随他在船上生活。
红菱始终抱着那只小罐,望着路旁白苍苍的芦花,曾经映山红一样爽辣刮脆的人,如今目光也变得十分寥落。“他家里还有些田宅款子没有处理,我回去替他把那些人情旧事都了了。他这人最讨厌有头没尾的。”
红菱离开后,赵蘅眼见玉止沉默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