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稳政局,扶刘禅提前登基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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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刘禅发话,殿内一名中常侍斥道:“没规矩,还不退下!”
那小黄门缩了一下,却不敢真的离开,后足跟挨着门,气喘吁吁地说:“打、打起来了……”
“谁打起来了?”刘禅莫名其妙。
“廖侍中和中都护的使者在梓宫前,打、打起来了……”小黄门怯怯地说。
等刘禅和诸葛亮赶到时,章武宫已闹成了一锅粥。近百名官员拥在宫门外的丹墀上,站不下的竟挤在台阶上,有的吵,有的喊,有的跑,也有部分人冷眼旁观。在台阶上摔成数片冰块正在缓慢融化,几溜水吐着泡淌下天街,那具巨大的青铜冰鉴歪斜着,敞口跌损了,像上火烂了嘴,几个东园武士正满脸愁容地将冰鉴抬起来。
宫门外嘈杂如沸水,却能听见廖立歇斯底里的咆哮:“我宰了你!”
也不知他从哪里搜来一把剑,紧紧一拽,活似断人头颅的刽子手。那使者还滚在地上,像是折了骨,这半日也不起来。
“你别猖獗,损坏大行皇帝明器,你也有份。朝廷议罪,咱俩谁也逃不过!”使者当真是鸭子下卤缸,嘴太硬。
自个儿闯了祸,还要拉人垫背,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使,李严不是好东西,派出的奉丧使者更是可恶。廖立一发气得烈了,死掐着剑柄“咯咯”响,一股子狠辣劲蹿上脑门心,索性把这一身官服舍了,把这性命也舍了。今日若不杀了此人,洗刷这奇耻大辱,枉生人世。
廖立眼角一吊,咬着唇狠狠地一哼,提起剑便冲将过去。
周围的同僚眼见情形不好,慌得拉的拉拦的拦。使者其实也很害怕,一则仗着人多,一则怀着破罐子破摔的泼皮心理,一骨碌撕开了面子,示威地叫嚣道:“来啊,你来杀我啊,我倒要看看,堂堂侍中大人敢不敢在大行皇帝灵前动私刑!”
廖立哪儿受得住这激将法,挣脱拦住他的两个同僚,一脚就跨了过去:“你擅损大行皇帝明器,我杀你也是依律行权,为国除贼!”
剑光瞬间穿过一片惊骇的呼声,直向使者的咽喉刺去,却也在同时,剑的走势忽然戛然而止,却原来是有人死死地扼住了廖立的手腕。
“公渊!”阻拦的是个方脸官吏,却原来是尚书邓芝,“不能动私刑!”
廖立挣扎着,因气极了,唾沫星子全喷在邓芝脸上:“伯苗且让开,我今天是躬行天罚,非除了这败类不可!”
邓芝仍不肯放手:“不行,纵然是大辟之罪,也应交付有司议其罪行,公渊不知《蜀科》么?”
他不等廖立辩解,对围着看热闹的官吏们吼道:“你们都愣着做什么?拦住了!”
这一句提醒后,众官吏才想起要解开这死结,不由得分成两拨人,一拨人拦住廖立,一拨人挡住使者。
“殿下!”忽有眼尖的人发现了刘禅,瞬时,刺耳的吵闹像被沙罩住了,闷闷地落下去,只发出几声垂死的呻吟。诸人都慌忙行下礼去,一双双怯然的目光却都飘过刘禅,试探地落在诸葛亮身上,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又害怕地收回瞳仁。
仿佛有无形的威压渐渐逼近,官吏们顿觉得透不过气来,做错事的心虚让他们脊梁骨发凉,毕竟除了少部分人真心想解劝,大多数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情。这场祸事明面上是廖立和一个奉丧使者争持,其实是借着捶打使者来打压李严的气焰,对于他们来说,好比站在河岸看船翻,也如自己抽掉了沉船的木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