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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破笑着道:“这种只毒你们不毒我们的功夫么?就要问你们方家的忠仆了。”

郑七品望向司马挖,司马挖望向郑七品,一起抱腹大笑起来,方轻霞这时也想了起来:“……你们……也喝了茶,怎会……?”

只见方才徐徐站了出来,方离、方休、方轻霞皆目厉叱道“你——”方才却不去理他们,走到刘破面前,单跪在地,道:“方才幸未辱命。”

古长城大怒,拼力冲前,但终于敌不住体内药力,软倒在地,古扬州慌忙过去搀扶,方离挣扎道:“你……怎么……下的毒……”原来中了这“湘妃酥”、“一招了”,只是功力全失,劲道全消,但神智依然清醒,就是有气无力。

刘破微笑道:“起来。”又向方家三兄妹道:“你们也不能怪人家,人家一把年纪了,在你们家也做了十几年,也没什么迁升,今回方爷子死了,俗语有道:树倒猢狲散,人望高处,水往低流,当年的‘方妙手’到我刘某人麾下,才是如鱼得水。哈哈哈……”

郑七品补充道:“要是刘大人高兴吃烤肉,你们就变烤肉,要是刘大人要吃腌肉,肉就得变成腌肉,要是刘大人什么都不吃,你们的肉,只好切成片片,丢到汉渠里喂狗……”说着又乐不可支的怪笑起来,刘破也抚髯长笑,那白痴儿子刘上英一面笑一面道:“爹,让他也吃吃自己的肉嘛,塞几片他股肉到这黑脸鬼嘴里去,一定过瘾极了。”

方才堆起了巴结奉承的笑容:“多谢大人提拔。”刘破一挥手,方才便垂手退过一边。这时忽听一人淡淡地道:“刘大人人多势众,占尽上风,还要收买对方的作卧底,下毒暗算,也真可谓算无遗策了。”

司马挖也笑得捧腹,加入说:“皇上要寻欢作乐,当然不能要个死美人、睡艳尸,所以,至少也得意思意思,稍微稍微挣扎一下,那么一下下,嘻嘻,皇上就更那个眉开眼笑了,但这药用在武林人的身上,就叫做‘一招了’,一招过去,什么都了,至少要大半天功力才告恢复,那时——嘿嘿,要看到刘大人高兴了。”

刘破回首向李布衣得意地道:“我做事,一向不求冒进,讲求稳字。没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我宁可先观望,不妄动,以前我不得志,便先跟姓方姓古的结义,便是如此。”

郑七品也和和气气,但笑得暧暧昧昧的说:“我们想过了,若用普通的药物,要毒方家不如用迷药的好。——才告发作,一发呀,不可收拾!”

李布衣点头道:“所以,方老爷子死难安息,这灵堂果然成了刘大人欢晤部下凯旋所在。”

司马挖这时摸摸他头上的儒巾,说:“我们这药物,就叫‘湘妃酥’,是皇上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女人的,你们是男子,也能服用,算是有福了。”

刘破抚髯道:“其实现刻所谓拜祭吊唁的,哪个不是借机会结交朋友、商议会叙的:死者已矣,来者可追,已死的人,再追悼也没有用。先生是聪明人,拿人贱财,替人消灾,先生拿了金了,也可以一瞑不视。”

郑七品挺身笑道:“这些繁琐小事,刘大人可没暇跟你们玩把戏,把戏是区区在下与司马大侠动的手脚。”

李布衣微笑道:“可惜。”便没有再说下去。

古长城沙哑着声音怒叱道:“姓刘的,你搞什么把戏?”

果然刘破追问:“可惜什么?”

这时方离已一个咕咚栽倒下来,方轻霞赶忙扶住,急唤:“大哥,大哥,怎会这样的——?”

李布衣道:“可惜那茶,我没有喝。”

只听刘破笑道:“这叫三个土地堂——妙!妙!妙!其实,你们只有一招之力,我们也早等着招架了……却没想到天助我们,连这仅有的一招,也教你两叔侄自己玩光了。”

刘破动容道:“哦?”

古长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踩脚,但又有何办法?忽见方离脸色发白,摇摇欲坠,心中大奇,自己在回格时并未下重手,何以他不济一至于斯,却觉自己也脚轻头重,扬耙拿在手里,也没感觉到拿着东西。

李布衣继续说下去:“而我又生平最不喜欢人家尸骨未寒,便有人来纠众欺凌孤苦的事情。”

古长城黑脸涨得发紫,戟指方离怒骂道:“你龟儿子——”想到是亡友之子,便忍住没骂下去。方离自知理亏,忙解释道:“二叔,我见你一直不吭声,以为也是他们一伙的,所以才——”

司马挖冷冷加了一句:“可是,我亲眼看着你把茶喝下去了。”

但这一来,方离想猝杀古长城,古长城想偷袭刘破的计划,全都毁了。

李布衣道:“不错,是喝下去了,但都吐到袖子里去了:两位一到就殷勤灌人茶水,我又怎敢贸然喝下?”方离和古长城听了,心里一阵惭愧。方离是方家长子,敬茶自然要代喝,古长城一上来便给司马挖怂恿郑七品敬茶,便着了道儿;郑七品向李布衣敬茶时,李布衣却留了心。其余古扬州、方休、方轻霞等都没有沾茶,当然没有中毒。

原来他回身架刀,以刀势迅疾凌厉,只怕至少要挂彩,但方离甫出刀时,眼见古长城凌空飞袭刘破,但他刀已出手,收回不及,及时将刀势减轻,所以古长城还是能及时将他一刀接得下来。

司马挖冷笑道:“凭你这个江湖术士,又能怎样?”

这一下他无及细思,回耙一格,格住单刀!

李布衣说:“也没怎样,只不过能主持一下公道而已。”

若换作旁人出手,古长城也早暗留了心,但他没想到出手的人会是方离!

刘破忽道:“司马,那就给他一点公道吧。”

古长城久候时机,想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先将刘破摆平才说,没料忽遭暗袭。

司马挖解下武器,狞笑:“好极了。”原来连珠双铁鞭只是柄,把手与剑同,惟末端嵌有尖刺,前端有一钩,镶有二节钢杆,粗若甘蔗,并环以连缀软鞭,因而名之,其鞭柄插在腰带,但鞭身绕胯腰,马战步战适其用。司马挖解下连珠双铁鞭呼呼挥舞了两下,方休、方轻霞、刘几稀、刘上英都觉脸上一热,不禁用手向脸上摸去,才知道并未受伤。四个站离丈远,但双鞭声威如此。

这人一刀刺向古长城的背心。

李布衣道:“好鞭。”

他身形甫动,另一人也在同时飞快出手。

司马挖道:“鞭法可更好。”

他蓄力已久,一声怒叱,一耙劈刺刘破。

他的鞭继续飞舞着。鞭扫过去,扫在梁上,石梁崩了缺口;扫在柱上,木柱裂了隙缝。但司马挖的鞭却仍未出招。

古长城用的兵器是扬耙。扬耙长三尺一,以铁杆五枝,前尖后直,嵌入两半圆形之划木内,另以三尺长木柄一枝,与中杆及划木结紧,形成有柄之栅牌,古用以舟师防御,但步战更得以助守之效,格架枪刃,乘隙攻击,乃变化自耕耘工具之耙,威力甚巨。

只是武功愈高的人才知道,司马挖越迟发招,一旦出手,对方就越没有活路。因为鞭势已发挥至淋漓尽致,而鞭威已将人心魄夺下。

方休冷笑道:“江湖郎中,果然改不了骗饭吃。”李布衣本待出手,听了方休这话语的狂妄,又暂且压了下来。正在转念间,古长城的身子骤然激起!

古长城心中大急,但苦于他手足无力,否则以他膂力奇大,强用扬耙破双鞭,或许可以一战。但见李布衣依然端坐椅子,似被鞭影慑住,不闪也不躲,古长城嘶声叫道:“快冲出鞭网——”

他儿子刘几稀道:“爹,我看您老人家索性连这金子也省吧,待孩儿过去把他——”伸手一比,作刀切状,刘破摇首道:“这人既上得了‘大方门’,自是高人,冲着这点,又何止这锭金子,不可胡说。”

李布衣侧首过来,向古长城一笑道:“有劳提点——”古长城这下可急得头皮发炸,果然在李布衣一掉首间,司马挖已出手!

刘破说:“你也是江湖上混的,懂得做人的道理,想来是不用我多说的了”!他说着掏出一锭黄金,道:“待会儿,这儿要办大丧事,很大很大的丧事,然后我们回去,赶办喜事,今天,方家的丧事和刘府的喜事,你眼见了,耳听了,嘴巴却不能说出去。”他牵动嘴角笑了笑:“然后,这锭金子就是你的了。”

鞭影排山倒海,劈压李布衣的头颅。

李布衣悠然说:“摆明了是看相的,有银子便替人指点迷津,哪有藏私的道理。”

“波”地一声,檀椅粉碎,古长城怕见李布衣的头,也如西瓜被砸破一般唏哩哗啦——但眼前一花,李布衣忽然蹲下身去!

刘破“哦”了一声,笑道:“是深藏不露吧?”

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李布衣竟已躲过那力胜万钧的一鞭,这个慨慷的江湖人弹起如一头豹子,贴地如壁虎“刷”地一声,竹竿挑刺而出!

李布衣也微微笑道:“一介布衣,不是英雄。”

竹竿破鞭网而入,刺入司马挖左肩里。

他只是那么微微笑一下,刘破便已警觉到了,便问:“这位是何方英雄?”

司马挖吃痛,右手一提,提了个空,李布衣已坐在另一张檀木椅上,竹竿也放到了茶几上,就像根本没有出过手一般。

方轻霞也寒着脸骂道:“我宁死,也不嫁给你们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呸!”她也随着古扬州“呸”了一声。李布衣瞧着眼黑,觉得男的粗豪笃实,女的刁蛮活泼,倒才是匹配,便不觉微微一笑。

司马挖这时才觉得肩膀一阵子刺痛,但他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强吸一口气,压住痛楚,挥鞭又待扑去!

古扬州怒道:“不知廉耻的家伙,我呸!”

——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刘大人面前摔上这个斤斗的。

那古扬州护在方轻霞身前,方轻霞早已气红了脸。刘几稀笑道:“耕牛也学人护花么?方姑娘姓刘的吃得,姓古的可沾不得。”

司马挖想到自己日后将来,升官发财,说什么也得豁出去拼了老命,也得赢回来。

原来武宗即位后,除将忠臣死谏之士下狱,充军的充军外,就与各群小在西华门外之豹房,寻欢作乐,太监、皇帝、宫女、民妇闹作一团,分而享之,刘破跟随太监八虎之一谷大用,自是不以为奇,甚至觉得跟皇帝老子比起来,他姓刘的还算有人品、有教养、有道德得多了。

刘破蓦然沉声喝道:“住手!”司马挖顿时停了手,刘破拱手问:“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尊驾究竟是谁?”却听那古长城也嗄声问:“你……你是谁?”刘破一听,知方、古这边似对这人也不熟悉,心里算是稳了稳。

刘破哈哈笑道:“古贤侄见识未免太浅……武林前辈又怎样?就算九五之尊,也是一样——”说到这里,自觉失言,便没说下去。”

李布衣斜着自己的招牌,喃喃自语道:“李布衣啊李布衣,你已亮出字号,却偏偏没有人相信。”

古扬州务农出身,跟他父亲一起,说话都粗鲁不文,但听得这种淫狎的话,也气瞪了眼,斥道:“你们……枉为武林前辈……这种话都……都说得出口来!”古长城却不说话,暗自运气,准备全力出手,搏下罪魁祸首刘破再说。

刘破眼睛一亮,笑道:“天下叫李布衣的相师,没一千也有一百,听说那位侠踪飘忽的神相大侠李布衣近日出现荆襄一带,若尊驾就是……请恕我等有眼不识泰山,相交个朋友如何?”

刘破等却神色自若,似把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当下听了,竟似十分欣赏自己儿子所说的话的,跟司马挖、郑七品一齐暧昧的笑了起来,倒只有关大鳄肃着大嘴没笑。

李布衣悠然道:“不敢高攀——”他说到“高”字时,背后的方才已向他出了手。

刘上英痴痴地道:“我又没碰,看看也不可以吗?”这人平常痴愚,但对美色可是十分张狂。刘几稀侧着想了一想,就说:“也罢,念在以前你把小红给我来过,待我用完了,再把媳妇给你用用也无妨。”在一个刚去世未久尸首犹未盖棺的灵堂前,公然如此,说出这等话,连李布衣也变了脸色。

方才用的是把棹刀,棹刀两刃,而方家以“拦门寨刀法”成名,这一刀自后直劈而下,方轻霞、古扬州一齐惊呼一声。

这时那个刘上英,色眯眯、笑嘻嘻的一眼一眼往方轻霞那儿瞟,像一把蘸了污水的刷子,在方轻霞脸上、身上刷来刷去一般,那刘几稀见弟弟如此,便一把击过去,责道:“二弟,这是你哥哥的媳妇,你别碰!”

在这闪电惊虹一霎间,李布衣的竹竿倒刺回去,“嗤”地穿方才掌心而去,“口当”的一声,刀掉地上,李布衣只不过说到“高”字顿了一顿,说到“攀”字时,方才已刀落掌伤,跄踉而退。

方离见素来冲动的古长城默不作声,他年龄三十不到,沉稳有余,果断不足,便以为这二叔父也是刘破这一伙的,带了司马挖来,还引出了个郑七品,只恨自己信错了他,心中大恨,暗自蓄力,心想:无论如何,先除内奸再灭外贼,自己守护无能,也要拼得一条命,换个奸贼的人头再说!

古长城脱口道:“好厉害!”方轻霞紧张奋悦得情不自禁抓住古扬州的臂膀,欢叫起来。两人两情相悦,多怕外力拆散,如这次无法拒敌,他俩情愿身死,却见来了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帮手,心下大是喜欢。

古长城听了,心中暗暗盘算,这番出手,无论如何,不能容情,不能教一人逃回去西厂,否则,可是抄家灭门祸。惟观此局势,对方占尽优势,自己等可连二成胜算也没有,心悔自己鲁莽,邀来了窝里反的司马挖,真是老鼠拖秤砣,自塞了门路。

刘破等都沉下了脸,方才接掌身退,却道:“他完了——”众人未明,只见李布衣闲定的神色,忽一蹙眉,脸色遽变。

刘破依然笑道:“你随时手按刀柄,像动不动就把事情用刀子解决般的,可知道世上的事,凭傲慢冲动,滋事、生事倒可以,解决事情却不见得。纵说今朝你杀得了我们一人二人,有一个回得了去,你们方家,只怕从你身上的毛发起到你爷爷的骨灰,便没有一块肉是完整的,这又何苦。”西厂手段残毒,人所皆知,刘破这番话,是带笑的恐吓,但不无道理。刘破又道:“何况,今时局势委实太过明显,凭你们,司马大侠和郑兄二位便收拾得了,根本无须作顽抗的。”

方才嚷道:“他一入门,轻易躲去了方家三人合击,我知他武功非同凡响,所以,连他茶杯上也下了毒,他确没喝,他手心沾着了,纵功力高深,也支持不过三招——”

方休手按刀柄:“我没有你这样的长上。”

李布衣伸手拾住竹竿,众人只见他手肘一击,五指已搭在竹竿上,可谓快到极点——但不管如何快捷,毕竟是让人看得见,不似他前两次出手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如何出手,便无论乎闪躲了。

刘破笑道:“年轻人干吗火气如许大?我横说直说,都是你长辈,我父生前,也叫我做刘老三,现今是你三叔,不久还是你妹妹的家翁,你怎可如此对待长上?”

刘破向方才嘉许地笑道:“方才,你立了这番大功,前程大大有的是!”转目向众人道:“这家伙已是强弩之未了——”司马挖冷哼一声,连珠双铁鞭一鞭打出,中途行成四鞭,到了对方身上,成了八鞭,端的是奇变百出!

方休冷冷地哼了一声,目中杀气愈重。

原来司马挖听到刘破嘉奖方才,怕自己丢了脸、失了威、不被见用,便横了心,知这李布衣已中了毒,功力大打折扣,这时不抢立功,尚待何时,当下竭尽所能攻去!

刘破眯着眼道:“你叫方休,是老二,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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