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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直似颇欣赏那神策军中将士的豪气,开口笑道:
“有看头了!”
他们这边的人,个个出身平民,自是看那神策军中人较为顺眼。
一时,只听得场外议论纷纷,有给神策军叫好的,也有给那“五陵”叫好的。一时只听得“羽檄、羽檄”,“五陵、五陵”之声不断。
李浅墨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等热闹的赛会场面,不由也被撩拨得兴致大发,心下不由微微后悔,早知道如此好玩,该暗中叫龚小三带着珀奴过来的。珀奴这小妮子最爱这等热闹场面,日后知道错过了,定会懊丧不已。
身边此时最闹腾的无过于众人的下注了,有赌“羽檄”的,也有赌“五陵”的。
两下里下注的人数大致相当,可支持“五陵”的多是长安城的贵族少年,而支持“羽檄”的,多是长安城中的闾里少年。赌“五陵”的人所下的彩数、自然远超过对方许多。
只见那些贵少还口齿轻薄,其中一人笑道:“这么下注算下来,咱们可不是要十赔一?罢了,必赢的局,稳赚些小利,算逗逗这些穷小子们玩儿好了。”
索尖儿在旁边听得气煞。
以他脾气,恨不得立时去搧那人嘴巴。
却见那轻薄少年还冲那边闾里年少们张狂道:“可惜,没人敢跟我一对一对搏,否则,我出五千缗,你们谁敢跟我放对?”
李浅墨一时少年性起,朗声接口道:“我跟你赌!”说罢,他望向那赌局庄家,高声道:“你算个数,赌羽檄赢的,还差多少彩头不够一赔一?我都补足,与赌五陵的一对一好了!”
旁人再未料到居然会冒出如此豪客。
方玉宇与耿直对望一眼,都微笑不语。
索尖儿却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李浅墨背上,大笑道:“小墨儿,你可真是好兄弟!”
说着,他望向那轻薄少年笑道:“你就等着输吧,输了回家脱了裤子被你老子打屁股,那时才知谁逗谁玩儿呢。”
那少年向这边望了一眼,他刚才是欺支持“羽檄”的闾里年少穷苦,所以才口出狂言。五千缗毕竟不是小数字,有人接盘,要是输了,回去可真没法跟家里交代的,一时心中不由怦怦不已。
恰在这时,却听得一阵“踢踢踏踏”的杂乱蹄声传来,有人沙哑着嗓子道:“吵什么吵!还好,老子还没来晚,今日我也要上场比上一比。”
却见有人骑着一头驴,那驴还是跛的,一瘸一拐地走来。
骑驴人手里拿着一根秃头的鞠杖,像是别人用旧丢弃的,正自一摇一晃地步入场中。
那骑客还是个罗锅,佝背在驴背上,身材虽猥琐,口气却是大,冲着那主持者道:“抛球来,我也要打那银铃,好上场较技。”
说着,又冲四周看客笑道:“你们慌什么,别把钱押光了,押在我这里,那才是正理。”
——那“五陵”与“羽檄”两只球队想来是这和光场中的老对头,也都是这里一等一的好手,没人想到今日他们对垒,却还有人出来搅局。再看到那搅局的人骑的跛驴,诸人一时不由齐声哄笑。
那骑驴人不以为惭,四周一抱拳,谢道:“谢了诸位的好彩!”
然后,他瞪眼望向那主持者:“愣着干什么,还不抛球?孔明灯还在上面挂着呢,既挂着,我就有权加入。”
旁边人哄笑道:“老兄,这里比的是马球,可不是驴球。”
却听驴上人回头道:“废话!我骑的不是马,那是什么?你们一个个骑了鹿来的,倒叫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挠了挠头,断喝一声:
“也好!今日,就叫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好马!”
说着,只见他一拍手,叫道:
“好哥儿们,都出来吧。”
却见一只骡子,一头骆驼,还有一匹瘦马应声而出。
却听那骑驴客笑道:“这就是我们的班底,有一头超高的高头大马,有一头肿背马,还有……”他又挠挠头,“还有最后那只它就是驴了。”
众人已知他是有意前来搅局,也就光顾看热闹,没人跟他较真了。
却听那骑驴客冲主持者喝道:“发球!”
主持者笑道:“对赛两队已经决出,难不成,球场上要有三支队来比试不成?”
却听那骑驴客道:“三支队又怎么了?摆三个门不就得了。你们汉人不是还有过三国吗?”
主持者微微冷笑道:“若是依了你,你也要上场,他也要上场,这球场,只怕装众人不下。”
骑驴客怒道:“我就是最后一队,还有谁敢上场?”
却听那边他一个骑骆驼的同伴冷声接道:“你跟他辩个什么,直接命他发球就是了。”
说完,他手一挥,主持者方待答话,却觉得自己手肘如受重击,一个控制不住,手中的马球已脱手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