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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各个维度,比如肉体、感官、道德、智识等,都有它的反面。譬如,我们看一个红色的物体,视觉感应该会强化我们对绿色的感觉,在某些特定条件下,甚至能在红色物体的外围看到一个绿色的光环,即使将这红色的物体拿走,绿色的残影仍然存在。又譬如,我们准备行动,此时一组肌肉因为脊柱感应受到刺激,则对称的那组肌肉将自动受到抑制。同样,对于意识的高级活动来讲此原则也同样适用。每一次表达同意,必同时产生否定的想法。“请相信我,在诚恳的质疑中,包含着更多的虔诚,比各类教条提供的虔诚更多。”<a id="ch90-back" href="#ch90"><sup>(90)</sup></a>正如巴特勒很久以前指出的,也正如当今时代我们有很多机会看到的,我将对上面这句话做一番改动:“请务必相信我,在虔诚的信仰中会有更多的质疑,而在布拉德劳<a id="ch91-back" href="#ch91"><sup>(91)</sup></a>或马克思的教条中,质疑就少多了。”

在道德教育中,这种感应现象造成了一个很古怪的难题,比如每一次表达同意,则自动产生否定的想法,那么我们该如何教育人正确的行为呢?因为正确的行为同时也在诱导人接受它的对立面,即恶行。抵制这种感应现象的方法确实存在,但这些方法并未得到合理应用,从如下人物的行为可以明显验证,比如,数不清的冥顽不灵、自我矛盾的小孩;始终“反对管束”的青少年;堕落、无道德观的成年人。即使那些心智健全、自制力强的人,有时也会发现受到某种荒谬的诱惑,去做与正确行为恰恰相反的事情。通常,这种诱惑能让人不为任何利益或理由去作恶,也可以说,它能无端地激发人的反抗常识与对礼节的愤怒。绝大部分这样的诱惑都被人本身成功地抑制,但绝不是全部。时不时地,明道守礼的人也会突然之间做出一些原本他们不认可的事,在这样的境况中,为恶者似乎中了邪,与平常的自己不仅大不相同,而且似乎自己对自己怀有极大的敌意。其实,就像机器常常发生故障一样,人也会成为客观上身体机制的受害者,人的身体忽然脱离了理智的控制,反过来控制了理智。

菲丽璞是极其诱人的,要知道“血液中有火焰,一旦燃烧,能令最坚强的誓言,倏忽等同于草杆。”<a id="ch92-back" href="#ch92"><sup>(92)</sup></a>同样,就像血液中存在火焰一样,头脑中也存在着感应现象。特兰坎固然是教区长最好的朋友,但正因格兰第认可这一事实,便会在头脑中产生荒谬的、不正当的欲望——他要背叛特兰坎。教区长并没有试图控制这种诱惑,相反还找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菲丽璞这种尤物的父亲是不可能诚恳待人的,他养出这么一个尤物,简直是愚蠢,不,比愚蠢还要糟糕,他简直是在犯罪,活该受到惩罚。

还教拉丁文课呢!这不又是阿伯拉尔和爱洛伊斯<a id="ch93-back" href="#ch93"><sup>(93)</sup></a>故事的翻版吗?而公诉人,不就相当于那个可恶的福尔贝叔叔吗?他却已将劫色的阿伯拉尔引为座上宾了。彼时做老师的不过是少了自由鞭打学生的特权,不过,假使他来申请,愚蠢的特兰坎说不定也会同意呢……

时光照常流转。寡妇妮侬照旧享受着她那美妙的周二;而在其他时候,人们大多会在公诉人家发现格兰第的身影。弗朗索瓦已经成婚;而菲丽璞依然待字闺中,拉丁文倒是日益精进了。

“世间人兽、海洋物类、畜群、光彩夺目之鸟,凡此诸品,悉被火热激情折磨;此亦如爱,横及万物。”

纵使植物,也能感受这温柔的激情。

“棕榈树相拥而舞,白杨木则共叹息,悬铃木一并唏嘘,桤木则相互私语。”

菲丽璞翻译起诗人们甚为温柔的段落或神话中猥亵的片段来倒是勤奋。而教区长呢,因在寡妇那里学会的自制,倒也能勉强忍住不扑到他学生的身上去,进而危及他的荣誉;也能忍住不做公开的表白或求欢。他仅仅是表现出自己的魅力与有趣,一周两到三次夸许这姑娘是他一生所见最聪明的女子,偶尔定睛注视菲丽璞,目光令姑娘脸红垂目。

这不是浪费时间吗?但却很有意思。毕竟他还幸运地拥有着妮侬呢。同样幸运的是,菲丽璞并没有看出他的色念。

他们虽然在同一个房间,但他们并不在同一个宇宙。菲丽璞不再是儿童,却也未成熟,她正处于那玫瑰色的幻想之境,天真有余、经验不足。她的家不在卢丹市,也并不处于那些守旧者、无聊者和莽汉之间,而是在一己的天堂里与神相处,这天堂是微妙朦胧的爱情和幻想中的性欲虚构出来的。啊,他那乌黑的双眸,他那精致的胡须,他那白皙的、保养上佳的双手,都在引诱着她,同时使她感觉于心有愧。而他又是何等有智慧、有知识!他实在像一个天使长,既标致又明智,既明智又善良。况且他认为她很聪明,夸赞她的勤奋,最重要的是他看她时的那种目光。会不会他已经……但是,不行,不行,仅仅想一想那种可能性,也是要遭天谴的呀,这可是在犯罪呢。但是,她又怎么能向他坦白呢?

她只有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拉丁文上。

“老者从军岂非卑鄙,一如老者之陷入恋爱。”

可是不过一会儿,她又被一种模糊却强烈的渴望所攫住。在她的想象中,她一边回忆自己刚刚萌发的快感,一边突然将之与那双望着她的眼睛、那双白皙多毛的双手联系在了一起。书页在她眼前旋转,她犹豫了,结巴了。“那污秽的老兵……”她勉强翻译出来。于是,他用戒尺轻轻敲击下她的手指。对她说,她很幸运,因她并非男孩,如是男孩犯下这样的错误,他将不得不果断地采取更严厉的惩罚。他挥舞着戒尺,那是最果断的严厉惩罚。她看了他一眼,又慌忙转移了目光,双颊一片潮红。

幸福的婚姻虽使人感到满足,却也是平庸的,而弗朗索瓦已然深陷其中,乐不思蜀了。她回到家,告知她的姐妹有关婚姻真实情况的第一手信息。菲丽璞听得很感兴趣,却也知道如果是她结婚,那么她的婚姻生活一定是非常不一样的。菲丽璞就是如此沉溺于白日梦,在梦中构想出越来越丰富的细节。或者,她将与教区长同住,做他的女管家;或者,他被提拔至普瓦捷的首席主教,而在她的郊区住所与主教宫殿之间有一条地下长廊相通;又或者,她继承了十万克朗的财产,于是他离开教廷,他们便往来于宫廷与乡间宅邸之间,度过一生。

但是或早或迟,她总要回到令人沮丧的现实,即她只不过是菲丽璞·特兰坎,而他,也不过是本堂神父先生;即使他爱她(她很有理由相信他确实爱她),他也永远不会表白;即使他真的表白了,她的义务也要求她掩住双耳。可是与此同时,放下针线,放下书本,放下绣花架,仅仅只是去想一想那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又多么的幸福!但听到他的敲门声、他的脚步声,还有他的说话声,她却又感到一种何等折磨人的快乐呀!与他同坐于父亲的书房翻译奥维德<a id="ch94-back" href="#ch94"><sup>(94)</sup></a>,就好比同时置身于天堂和炼狱,她会故意犯些小错误,指望他说出敲打她的威胁;她会倾听他以那响亮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谈论红衣主教、反抗的新教徒、德国的战争、耶稣会在“先在恩典”<a id="ch95-back" href="#ch95"><sup>(95)</sup></a>中的位置,以及他本人的晋升前景。这是何等令人快活的折磨感啊!但愿人事恒久如此!但这种呼唤,就好像在期盼一年都如夏日的黄昏般灿烂,或指望死亡永远消失一般。

在她内心的某个角落,明白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但是在那些满心喜悦的时分,她宁愿合上理智之眼,让自己相信已经栖息在天堂,人生之路从此可以休止。似乎那时幻想与现实之间的鸿沟已经消失,真实生活与白日梦之间没有分别,因为她的想象不再是出于安慰而否定现实,相反已转化为现实本身。这极乐的世界存在于她的感觉中,而她是无邪的,因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只是存在于内心;这极乐的世界好比荣登天堂,为这样的世界,她愿意全心投入——既无恐惧,亦无自责。她越是沉溺于对这极乐世界的眷恋,这种依恋之感就越强烈,直到她发现再也无法隐瞒。于是,一天在告解室里,她谨慎地提及了自己最近的感觉,正如以前想象的,她告解时没有任何暗示说自己这些情绪的发生,其实就是由告解神父本人引起的。

忏悔一段接着一段。教区长认真倾听,时不时地提出问题,让她深信他相信她所讲的,对于她只能无辜地伪装自己的情绪,他完全理解。她获得了信心,于是告诉他一切,甚至最私密的细节,此刻她的幸福感似乎超越了极限,时时爆发,绵延不绝;又似乎这是一种异常的狂喜,她可以随意重复这种感受,并可以永远重复下去。终于到了那一天,她说漏了嘴,原本用“他”来指代心中那人,这次却不慎提及了“你”,她想收回这个词,却突然惶惑失措,在他的逼问之下,她泪如雨下,承认了一切。

“等到了,”格兰第心想,“终于等到了!”

此后一切顺风顺水,格兰第只需小心翼翼地用些引导的词和手势罢了。不知不觉中,从一个职业基督徒的方式,转为彼特拉克式的方式,向告解者传递他的温柔,又从彼特拉克式的温柔,转为太过人性(其实就是兽性的自我超越)的柔情蜜意。

人在精神上的堕落总是如此轻而易举。对格兰第而言,要想为这精神的堕落狡辩可不乏辩词;直至情欲最终获得的胜利,这女孩也就自然得到了赦免。

几个月之后,隐患渐显。坦白地说,事情还令人有点不快呢。难道他从寡妇那得不到满足吗?

同时,对于菲丽璞来说,曾经那种平静无事的、内在的狂喜已经退去,现在,她感受到的是二人之间相互给予的激情,这激情令她恐惧;她陷入道德的挣扎之中,备受折磨;她祈求神赐她勇气和力量断绝这份激情,她亦决心不屈服于这爱的誓约。但是她失望地发现,她最终还是向爱情投降了,她觉得自己仿佛将自己扔下了悬崖。只是,爱情并没有带给她曾幻想过的那些美好,相反,在她曾以为是“天使长”的那人身上,却清晰地看到了一头狂烈的禽兽;在她心灵与肉体的深处,她首先发现了那注定的受罪者——他承受痛苦因而将愉快地殉道;之后,她觉得他突然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在惊人的激情中的他,与那雄辩的布道者或机智而优雅的人文主义者之间毫无相似之处——而她,起初深深爱上的可是这布道者与人文主义者啊。现在她意识到,坠入恋情与真正的爱情远非一回事。“一个人坠入恋情”只能说是一种虚构的情境,所谓的“坠入”其实只是抽象的,并不真实。真正爱一个人,其实是全身心去爱一个真实的生命,付出你的灵魂、你身体的每一根纤维、你全部的自我(你所爱的那个陌生人,其生命亦完全浸透于你的自我)。爱是全部,爱是唯一,世界已经枯萎,唯有爱亘古。一切消失。

但一切都真的消失了吗?她几乎可以听到命运女神的窃笑,这位女神触发了机关,使她落入陷阱之中,而这陷阱正是她自己挖的。现在,她便被生理机制与社会机制双双夹住,如被别针穿透,完全无能为力。因为她未婚先孕了。她将名誉扫地,没有挽回的余地。她从未想过这样的事居然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原还以为这种事于她就像天方夜谭一样缥缈呢。

月亮渐渐圆了,有那么一两个夜晚,满月朗澈,照亮夜晚;很快,月亮便消瘦下去,一点一点,直至看不见——就像那最后的希望一样。再无办法了,她想死在他双臂的环绕之中,但似乎一时也死不了,她至少可以暂时选择忽视目前的窘境,假装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面对她激烈的情绪,面对她那自暴自弃的轻率想法,教区长努力开导她,希望她内心不要那么沉重和悲观。在爱抚之时,他会恰如其分地引用鲜活的经典语言。“啊,那腰身何等宽阔健壮,而那大腿又何其青春洋溢!”在抚爱的间歇,他却引用《国王的情妇》<a id="ch96-back" href="#ch96"><sup>(96)</sup></a>里不那么合适的故事,在她耳边轻轻鼓吹婚姻将导致何等的暴行,这些暴行桑切斯在他那本论婚姻的对开本巨著中有着详尽的分类。可是,她却不为所动,仍旧是板着脸,不做回应,仿佛她的表情是雕刻在坟墓纯白的大理石上,却还是带着点儿生气。当她终于用目光回应时,又似乎是从另一个世界望着他,那个世界满是痛苦和绝望。这目光使他不安,但是他热切的询问得到的答复也仅仅是她伸出手,捧住他浓黑的卷发,命令他吻她的嘴、她的脖颈、她的胸脯。

终于有一天,他正描述着弗朗索瓦国王<a id="ch97-back" href="#ch97"><sup>(97)</sup></a>如何向初入社交界的少女们展示他的酒杯,以及酒壶——酒壶的内部刻有春宫图,每倒出一口酒,春宫图便显露出一分。这时,她打断了他的话,猛然宣布她怀孕了,接着便立刻陷入到难以控制的啜泣之中。

教区长的手陡然垂落,头也耷拉了下来。他的声调变了,刚才还在畅谈淫亵之事,忽然便转为一个教士的口吻,他教训她务必学会用一个基督徒的顺从背上她那十字架。

突然,他想起来答应了去拜访可怜的德·布鲁太太,她子宫里生了一个瘤,急需他的精神安慰。于是,他便离菲丽璞而去。

此后,他或许是太忙了,都没有时间给她上课。除非在告解时,否则菲丽璞再也不能单独与他见面。而在告解室中,当她试图与他——那个她所爱并爱着她的男人(对此她到此时仍然坚信不疑)——说话时,她却发现面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位神父,只会行圣餐礼,只会给予赦免,只会安排信徒的忏悔。当他要求她去忏悔时,他是何等雄辩啊!他给予了她神圣的宽恕!但当她一提及他们那段旧情,他便像一个满怀义愤的预言家,指责她身陷猥亵不洁却恬不知耻;当她绝望地询问他现在该如何是好,他便虚情假意地告诫她,身为一个基督徒,她务必承担未来的耻辱,因这出于上帝的善意,她务必拥抱这份耻辱,积极地愿求它的到来。至于她的不幸中他究竟有何责任,他是禁止她提及的。每个灵魂务必要承担其一己错误的后果,因为个人的罪孽与他人是否造孽无关;倘若她来到告解室,那么她所需的是为她本人的罪孽寻求宽恕,而不是去窥探他人的良心。她按着他的要求做了,虽然困惑,却依旧双目含泪。于是,她就被这样打发走了。

见到她的痛苦,他并没有一丝同情或悔恨,却自觉委屈。攻陷她这座城堡的过程实在冗长,俘获她的芳心其实也并无荣耀,后来的欢愉时光甚至可以说还是很节制的呢。而现在,伴随这突如其来且不合时宜的怀孕,她居然敢来威胁他的名誉,要知道他可是靠着这名誉生于世上的。他原来就有很多的麻烦,可目前的麻烦却是最大的,该死的小荡妇,她会毁了他的!其实他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这个女孩,现在更是非常憎恶她。况且,她现在连漂亮都算不上了。

怀孕和焦虑使女孩带着一脸丧家之犬的表情,肤色好比一个为蠕虫所害的儿童。她当下的丑陋,不仅使他觉得不必再对她负责,更让他感到受伤。因为,他觉得她如今的模样,简直侮辱了他的品位。既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那么他至少要选一个不那么好的方法让自己问心无愧。至此,他决定厚颜无耻地否认一切,不仅仅是在言行上予以否认,甚至在内心深处也迫使自己相信这样的事情从未、也永远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似乎他与菲丽璞·特兰坎有染是件荒谬、可笑、毫无可能的事。

美妙心情既然不能长久众人便只爱那属于自己的美妙一刻且不去管那些永远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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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id="ch1" href="#ch1-back">(1)</a> 约瑟夫·霍尔(Joseph Hall,1574年—1656年),英国讽刺作家、伦理学者,晚年成为英国诺维奇圣公会主教。

<a id="ch2" href="#ch2-back">(2)</a> 佛兰德斯(Flanders),中古欧洲的封建诸侯国家,泛指古代尼德兰南部地区,位于西欧低地西南部、北海沿岸,包括今比利时的东佛兰德省和西佛兰德省、法国的加来海峡省和北方省、荷兰的泽兰省。

<a id="ch3" href="#ch3-back">(3)</a> 八十年战争(1568年—1648年),是荷兰清教徒反抗西班牙统治者的战争,又称荷兰独立战争。战争期间,英格兰王国与西班牙王国之间亦有未经正式宣战的间歇性冲突,史称英西战争(1585——1604),起于英格兰在莱斯特伯爵的指挥下远征荷兰、拥护荷兰议会抵抗西班牙的统治。

<a id="ch4" href="#ch4-back">(4)</a> 耶稣会,天主教修会,1534年由圣罗耀拉在巴黎大学创立。

<a id="ch5" href="#ch5-back">(5)</a> 切瑞蒂(Joseph-Antoine-Joachim Cerutti,1738年—1792年),生活在法国的意大利耶稣会修士、作家、政治家。

<a id="ch6" href="#ch6-back">(6)</a> 儒勒·米什莱(Jules Michelet,1798年—1874年),法国历史学家,被誉为“法国史学之父”。

<a id="ch7" href="#ch7-back">(7)</a> 让·德·拉巴底(Jean de Labadie,1610年—1674年),法国人,原为耶稣会修士,后改宗皈依新教。1669年,新教建立了以其名字命名的教派“拉巴底派”。

<a id="ch8" href="#ch8-back">(8)</a> 亨利四世(Henry IV,1553年—1610年),法国国王,法国波旁王朝的创建者。法国是一个天主教国家,但亨利四世却是新教徒。1593年,亨利四世宣布改宗天主教,五年后颁布了“南特敕令”,宣布天主教为国教,但同时给予新教徒充分的信仰自由,促进了法国的宗教宽容。

<a id="ch9" href="#ch9-back">(9)</a> 马库斯·图留斯·西塞罗(Marcus Tullius Cicero,公元前106年—公元前43年),古罗马著名政治家、演说家、雄辩家、法学家和哲学家。

<a id="ch10" href="#ch10-back">(10)</a> 耶稣连队,the Company of Jesus,耶稣会对自己的另一种称呼。

<a id="ch11" href="#ch11-back">(11)</a> 皮埃尔·高乃依(Pierre Corneille,1606年—1684年),法国悲剧作家,与莫里哀、拉辛并称17世纪法国三大戏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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