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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离去,很快,地面就在众多马蹄的踩踏下震颤起来。

“别告诉我,”希瑞厉声道,“我得跟他……怀上他的……如果真是这样,我绝对不会……”

“不。”阿瓦拉克不慌不忙地说,“不是他。冷静点儿。”

希瑞将桃金娘枝贴近自己的脸,以免阿瓦拉克察觉她的兴奋与陶醉。

“我很冷静。”

*******

茂盛的野草、绿色的蕨类与黄色的毛茛取代了干燥的石楠,没过多久,他们又看到一条懒洋洋流淌着的河流,河边生长着成排的杨树。河水虽然清澈,却显出淡褐色,散发着泥炭的味道。

阿瓦拉克用长笛吹奏出一段充满活力的曲调。希瑞皱眉骑着马,努力思索着。

“你们如此在乎的孩子,”她问,“它的父亲会是谁?还是说是谁都无所谓?”

“有所谓。我可以理解为你下定决心了?”

“不可以。我只希望你说明一下。”

“听候您差遣。你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的全部。”

他们在沉默中又走了一段。希瑞看到几只天鹅顺流而下。

“孩子的父亲,”阿瓦拉克用叙述事实的冷静语气说,“将是奥伯伦·穆希塔齐。奥伯伦·穆希塔齐是我们的……你们是怎么称呼……最高领袖的?”

“国王?艾恩·希德之王?”

“艾恩·希德,山岭之民,指的是你们世界的精灵。而我们是艾恩·艾尔,赤杨之民。奥伯伦·穆希塔齐就是我们的国王。”

“赤杨之王?”

“你可以这么称呼他。”

他们在沉默中前行。周围气候温暖。

“阿瓦拉克。”

“说吧。”

“如果我决定合作,那么……之后……我就自由了?”

“你就自由了,想去哪里都没问题。除非你打算留下。留在孩子身边。”

她轻蔑地哼了一声,但什么都没说。

“这么说,你决定了?”他问。

“等到了以后,我再做决定。”

“已经到了。”

透过悬在河面上方、像绿色帘幕一样随风飘荡的垂柳枝条,希瑞看到了一座宫殿。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宫殿。打造它的似乎并非大理石和雪花石膏,而是白色的蕾丝:如此精致、如此轻巧,显得虚无缥缈,仿佛它并非宫殿,而是宫殿的幽灵。希瑞觉得随时都会刮来一阵风,让那宫殿连同河面升起的迷雾一起消失。但等风真的吹来,雾气散去,柳枝飘摇,河面泛起涟漪,宫殿却仍在那里,只是显得更美了。

希瑞出神地看着精巧的露台,看着出水百合般的细塔,看着河上盘绕常春藤的桥梁,看着台阶、栏杆、拱廊和回廊,看着圆柱、穹顶和状似芦笋的纤细塔楼。

“提尔·纳·丽亚。”阿瓦拉克轻声道。

他们走得越近,宫殿愈发引人入胜。希瑞从喷泉、马赛克瓷砖和雕塑旁边走过,不由心脏狂跳,喉咙发紧。她不明白这些设施的镂空构造有什么作用。最后她断定,它们没有任何用处,只是为了增添美观与和谐感而已。

“提尔·纳·丽亚,”阿瓦拉克重复一遍,“你以前见过这种地方吗?”

“见过,”她用绷紧的喉咙说,“我见过这种地方的遗址。在莎依拉韦德。”

这次换成精灵沉默良久了。

*******

他们从桥上过了河。这座拱桥看起来如此脆弱,就连凯尔比在过桥时都喷着鼻息,显得很不情愿。

希瑞紧张又不安,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不想错过提尔·纳·丽亚城的任何景致:首先是出于强烈的好奇心;其次则是因为,她一直在思考逃跑的方法,并始终留意类似的机会。

在桥梁上和露台里,在步道上和柱廊间,她看到长发的精灵走来走去,穿着贴身短上衣,衣物上绣着花哨的图案。还有些精灵穿着轻薄的衣裙,或是强调身体曲线的紧身衣物。

在一座宫殿的门廊前,他们遇见了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听到他的指示,一群身穿灰衣的小个子精灵迅速跑来,静静地接过他们马匹的缰绳。希瑞吃惊地看着这一幕。阿瓦拉克、艾瑞汀和她遇见的每个精灵都异常高大,她必须昂起头才能与他们对视。而这些灰衣精灵却比她还矮小。他们属于另一个种族,她心想,仆人种族。即便在这个仙境世界,也得有人为了懒汉工作。

走进宫殿,希瑞倒吸一口凉气。她是继承了王族血统的公主,在宫廷里长大,但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大理石、孔雀石、马赛克、彩色玻璃、镜子和枝形吊灯。在这些眩目的华丽事物的包围中,风尘仆仆、汗流浃背、疲惫不堪的她只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

相比之下,阿瓦拉克却一点也不惊讶。他用手套拍打着裤子,全然不顾落在镜子上的灰尘。然后,他姿态庄严地将手套交给一个朝他鞠躬的年轻精灵。

“奥伯伦,”他简洁地说,“在等我们吗?”

艾瑞汀笑了。

“是啊,他在等你们。他很着急。他原本要求小雨燕到达后立刻来见他。是我劝他打消主意的。”

阿瓦拉克皱起眉头。

“吉薇艾儿出现在国王面前时,”艾瑞汀解释道,“应当从容不迫,轻松自如,心境平稳,而且精神饱满。为了确保她心情良好,她需要沐浴、更衣,以及梳妆打扮。奥伯伦应该能忍耐到这些结束。”

希瑞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位黑发精灵。他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她吃了一惊。艾瑞汀露出洁白整齐、没有犬齿的牙齿,冲她笑了笑。

“我只担心一件事,”他说,“我们小雨燕的眼睛——像老鹰一样闪闪发光的眼睛——并没有停止东张西望,就像一只在笼子里寻找破洞的雪貂。在我看来,小雨燕离彻底投降还差得远呢。”

阿瓦拉克什么都没说。当然了,希瑞同样一言不发。

“我并不吃惊,”艾瑞汀续道,“她就该是这副样子,毕竟她流着劳拉·朵伦·爱普·希达哈尔的血。竖起耳朵好好听我说,吉薇艾儿。你是逃不掉的。你没法打破Geas Garadh,魔法屏障。”

希瑞朝他投去的目光显然在说:不给出证据,我是不会信的。

“就算凭借某种奇迹,你瓦解了魔法屏障,”面对她的眼神,艾瑞汀毫不动摇,“你也要明白,那将意味着你的末日。这个世界看似无比美丽,但它同样能带来死亡,尤其是对陌生人。独角兽的角造成的伤口是治不好的,就算用魔法也不行。你也要明白,你与生俱来的才能帮不了你。不要试图逃跑。就算你真这么做了,我的Dearg Ruadhri——我的红骑兵队——也会跨越时间与空间的裂隙抓到你。”

她不太明白他的话。令她困惑的是,阿瓦拉克突然皱起了眉头——艾瑞汀的话显然让他很不愉快。好像艾瑞汀说得太多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说,“请走这边,吉薇艾儿。我得把你交给那些女人。你得尽快准备才行。第一印象确实很重要。”

*******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太阳穴的血管抽动不止,两只手也在颤抖。她攥起拳头,控制住双手,然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放松肩膀,试图活动僵硬的脖颈。

她再次看向大大的穿衣镜,其中的身影令她相当满意。她的眼睛涂着眼影,双唇抹上了唇膏,沐浴之后,她潮湿的头发也经过修剪和梳理,至少遮住了脸上一部分伤疤。她穿着一件长及大腿中部的银色短裙,以及红色的背心和丝绸衬衣。她们给她戴上的丝巾与服装非常相衬。

她正了正丝巾,然后把手伸进裙子,不无惊讶地确认一下自己穿着的内衣。蛛丝般轻薄的短内裤,还有不靠吊带却能神奇地停留在大腿上的长袜。

她朝门把伸出手,但又犹豫起来,仿佛那不是门把手,而是沉睡中的眼镜蛇。

该死的瘟疫啊,她下意识地用精灵语暗想,我对付过全副武装的男人。我应付得了……

她闭上双眼,叹了口气,走进房间。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桌上放着一本书和一只陈旧的孔雀石水瓶。墙上是图案陌生的浅浮雕、褶裥帷幕和碎花挂毯。房间一角竖立着一尊雕像。另一角则是张配有帷幔的大床。她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她咽了口口水。

她用眼角余光看到有东西在动。不是在房间里,而是在外面的阳台上。

他坐在那儿,身体斜对着她。

虽然希瑞早已发现,这些精灵没一个符合她的想象,但她还是吃了一惊。每次提起国王,她总会想到跟维登国王埃维尔相似的家伙——毕竟她差一点就成了他的儿媳。而每次想到那位国王,她总会记起他身上的洋葱和啤酒味:他是个臭烘烘的胖子,双眼肿胀,胡须上方有只凸出的红鼻子;他的指甲满是咬痕,长着棕色斑点的手里握着一把权杖。

而阳台上坐着一位截然不同的王。

他非常苗条,看起来又十分高大。他穿着黑色夹克和一双传统的精灵高筒靴,靴子侧面装着一排带扣。他灰色的长发披散在倾斜的肩膀上,顺着他的背脊滑下。他的双手洁白而纤细,手指很长。他正忙着吹泡泡。他手里端着一碗肥皂水,另一只手拿着麦秆,吹了一次又一次,虹色的气泡不断飘向下方的河面。

希瑞轻轻咳嗽一声。

赤杨国王转过头,希瑞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的眼睛很不寻常。那双大眼睛清澈得有如烧熔的铅水,而且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吉薇艾儿,”他说,“谢谢你愿意来见我。”

希瑞沉默地伫立在那儿,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奥伯伦·穆希塔齐又朝麦秆吹了口气,将一个肥皂泡吹向空中。

为了控制住双手的颤抖,她十指交扣,拗得指节劈啪作响,然后紧张地抚平头发。精灵并未察觉,他全副心思都在肥皂泡上。

“你紧张吗?”

“不,”她厚着脸皮说谎,“不紧张。”

“你着急吗?”

“当然。”

她的语气恐怕有些轻蔑过头,就算称之为失礼都不为过。精灵看起来却毫无察觉,反而用麦秆吹出一个硕大的肥皂泡。接下来好一会儿,他都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如果我问你急着去哪儿,算不算过分好奇呢?”

“回家。”她说,随后又用更加温和的语气补充道,“回我的世界。”

“回哪儿?”

“我的世界!”

“啊,抱歉。我还以为你是说‘我的使节’。你说起我们的语言非常流利,但你应该多注意一下语调和发音。”

“语调真的重要吗?要是你不找我说话,语调根本无所谓。”

“追求完美总不是坏事。”

麦秆末端出现另一个肥皂泡,它脱离麦秆,开始飘落,最后撞上一根柳枝,破碎开来。希瑞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也就是说,你急着想回你的世界。”奥伯伦·穆希塔齐说,“你的世界!你们人类还真是和‘过度谦虚’这种事无缘。你们长毛的祖先手持刀剑到来的时间比鸡还晚,而我从未听说哪只母鸡声称那是‘它们的世界’。你干吗像猴子似的坐立不安?你应该对我的话感兴趣才对。毕竟这是你们的历史。哦,让我猜猜——你不在乎我在讲什么,而且你觉得很无聊。”

轻风将另一个肥皂泡带往河面。希瑞咬住嘴唇,保持沉默。

“你们长毛的祖先,”精灵将麦秆浸在碗里,搅了搅,“很快学会了运用他们的对生拇指和原始的智慧。凭借这两者的帮助,他们做到了很多事,尽管荒谬可笑的程度堪称可怕。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祖先创造的某样东西不可怕,那它一定是荒谬可笑的。”

第二个肥皂泡飘了下去,然后是第三个。

“我们艾恩·艾尔对你们祖先的事并不关心,我们和艾恩·希德——我们很久以前就留在那个世界的同胞——不同。我们选择了另一个宇宙,更加有趣的宇宙。说起来你恐怕会吃惊:在那个时代,于世界之间往来是相当容易的,虽然也需要某种程度的天赋和练习。我相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希瑞燃起了好奇心,但她意识到精灵是在逗弄她,于是依然保持沉默。她可不想让他得逞。

奥伯伦·穆希塔齐笑了,转过身来。他的脖子上戴着一只金制颈环——那是统治者的标志,上古语里称之为torc’h。

“Mire,luned。”

他再次朝麦秆轻吹一口气,同时微微摇晃麦秆。一连串小肥皂泡以扇形飘飞而出。

“世界和这些肥皂泡一样,”他轻声哼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们告诉自己,没什么关系,我们就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再多待一会儿,如果愚蠢的Dh’oine非要摧毁自己和全世界,那该怎么办?我们可以到别处去,到另一个肥皂泡里去……”

面对他炽热的目光,希瑞点点头,舔舔嘴唇。精灵再次露出微笑,又吹起泡泡。这次他用麦秆吹出一长串小肥皂泡,后者又结合成更大的肥皂泡。

“然后发生了天球交汇。”精灵举起挂满泡泡的麦秆,“世界的数量随之增长,但门却关闭了。它只向少数几个获选之人敞开。时间紧迫。我们需要开启那扇门。而且要尽快。这是势在必行之事。你明白这个词的含义吗?”

“我又不蠢。”

“是啊,你不蠢。”他再次转过头,“你不可能蠢。你是Aen Hen Ichaer,流淌着上古血脉之人。过来。”

他伸出手,希瑞下意识地咬紧牙关。但奥伯伦只碰了碰她的小臂,然后是她的双手。惬意的麻刺感传来。她壮着胆子看向他那双令人惊讶的眼睛。

“刚刚听说时,我并不相信,”他低声道,“但这是事实。你有希达哈尔的眼睛。劳拉的眼睛。”

希瑞垂下目光。她既尴尬又不安。赤杨国王用手肘拄着栏杆,双手支撑着下巴。

接下来好一会儿,他的注意力似乎被在河中游泳的天鹅吸引了过去。

“感谢你的到来,”最后,他头也不回地说,“现在,你走吧,让我单独待会儿。”

*******

她在河畔某块平地上找到了阿瓦拉克:在一位稻草色头发的美丽精灵的陪伴下,他正要登上一条小船。那位精灵涂着淡草绿色的唇膏,眼睑和鬓角抹着金粉。

希瑞见状正要离开,但阿瓦拉克用手势制止了她。他做了个邀请她上船的手势。希瑞犹豫了一下。她不想当着别人的面跟他谈话。阿瓦拉克对那精灵轻声说了几句,亲吻了她的手。精灵耸耸肩,转身走开。她只瞥了希瑞一眼,而那眼神将她对希瑞的看法暴露无遗。

“可以的话,请别对刚才的事发表评论。”等她在船首的凳子上坐下,阿瓦拉克说道。他坐在她对面,拿出长笛,吹奏起来,完全不打算去管这条船。希瑞紧张地看着他,小船却平稳地行驶到河道正中央,连一寸偏差都没有。这条船太古怪了,希瑞从没见过类似的东西——尽管她去过史凯利格群岛,那里也有各式各样能在水上行驶的东西。高高的船首雕刻成钥匙的形状,船身狭窄而单薄。的确,只有精灵能坐在这种东西里,无忧无虑地吹着长笛,而不用划桨和掌舵。

阿瓦拉克终于停止了吹奏。

“你在为何事心烦?”

接着,他似笑非笑地听着希瑞的讲述。

“你很失望,”他用的不是提问语气,“失望又幻灭,而且无比愤怒。”

“没这回事!我没这种想法!”

“你的确不该有。”精灵的语气严肃起来,“奥伯伦很尊重你,把你当做艾恩·艾尔同胞来对待。别忘记,我们赤杨之民从不匆忙。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跟我说的可不太一样。”

“我知道他说过些什么。”

“哦,那你知道他想要什么吗?”

“当然。”

她已经学乖了许多。当他把长笛放到嘴边,开始吹奏时,她没再叹气,也没表露出丝毫不耐与恼火。长笛的曲调优美而惆怅。

小船向前驶去,桥梁从他们头顶掠过。

“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经过第四座桥后,他说,“你们的世界正面临消亡的危机。一场规模无比庞大的自然灾害即将到来。你接受过某种程度的基础教育,所以你肯定听说过Aen Ithlinnespeath——伊丝琳妮的预言。她在预言里提到了白霜的时代。在我们看来,那应该是指极其寒冷的冰河时期。而且那个时期会持续很久,甚至威胁到所有活物的生命。他们会死于单纯的寒冷。幸存者会沦落为野蛮人,在争夺食物的残酷战斗中自相残杀,他们会变成饿得发狂的捕食者的猎物。别忘记预言中的话:轻蔑的时代,剑与斧之时,寒狼风雪之纪元。”

唯恐他再次吹起长笛,所以希瑞没打断他的话。

“那个维系着万千性命的孩子,”阿瓦拉克摆弄起自己的长笛,“将会是劳拉·朵伦的后裔,拥有我们特意打造的基因,而那基因或许会拯救你们世界的居民。我们有理由认为,你的儿女——也就是劳拉的后裔——无疑会拥有比我们这些通晓者还要强大千倍的能力。正如你所拥有的能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希瑞早已发现,上古语里的这类修辞尽管看似提问,却并非在寻求回答,反而代表禁止答复。

“简而言之,”阿瓦拉克续道,“我们将会得到在世界间往来的机会,而且并不局限于一个人。我们将开启阿德·盖斯——宏伟之门,让所有人都能通过。在天球交汇之前,我们是可以办到的,而现在,我们将同样可以办到。我们会疏散那个垂死世界的居民,以及居住在那里的艾恩·希德——我们的兄弟——我们有救助他们的责任。我们不会忽视这样的职责。我们会带上那个世界所有面临危机的物种,吉薇艾儿。一个不落,甚至包括人类。”

“真的?”希瑞忍不住开口发问,“包括Dh’oine?”

“是的。相信我吧。现在你明白你有多重要,我们又有多在乎你了吧?你的耐心是必不可少的。你应该回到奥伯伦那边,与他共度一晚,这很重要。相信我,他的举止并非不情愿的表现。他知道这事对你并不轻松,也不想表现出不合时宜的草率。他知道很多事,小雨燕。你无疑也注意到了。”

“是啊,我注意到了。”她不屑地说,“我注意到水流把我们带到了离提尔·纳·丽亚相当远的地方。是时候拿起船桨了。但话说回来,我没看到船桨。”

“因为船桨不在这儿。”阿瓦拉克抬起手臂,扭动手腕,打了个响指。小船停下了。它停在原地,开始逆流而上。

精灵舒舒服服地坐在小船里,将长笛举到唇边,全神贯注地吹奏起乐曲。

*******

那天晚上,赤杨之王邀请她共进晚餐。她在丝绸的沙沙声中走进门。他示意她在桌边坐下。房间里没有仆人,一切都是他自己动手。

这顿晚餐包括十多种蔬菜,以及油煎、炖煮和蘸酱的蘑菇。希瑞从没吃过这样的蘑菇。其中一些是白色的,像树叶一样纤薄,味道柔和可口,另一些是棕黑色的,香气扑鼻,肉质肥美。

用来配餐的是玫瑰酒,它口感清淡,令她放松了舌头。没等反应过来,她已经把她不想告诉任何人的事告诉了他。他耐心地听着。随后,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她皱起眉头,闭了嘴。

“按我的理解,”奥伯伦递给她另一盘绿色的、气味就像苹果派的蘑菇,“你相信命运把你和那个叫杰洛特的男人联系到了一起?”

“没错,”她拿起一只边缘沾有唇膏印迹的玻璃杯,“命运。他,也就是杰洛特,命中注定属于我。而我也属于他。我们的宿命交织在一起。所以我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你明白吗?”

“我承认,不太明白。”

“命运,”她又喝了一小口酒,“还是不要违抗它的力量为好。所以我认为……不,不,谢谢,我不想再吃了,我的肚子都快撑破了。”

“你认为什么?”

“我认为你把我留在这儿是错误的。如果你强迫我……哦,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必须离开这儿,赶去援助他们……因为我的命运……”

“命运。”他举起杯子,插嘴道,“命中注定。某种不可避免之事。导致数量无限大的不见预见事件最终导向某个确定结果的机制。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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