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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突然扭捏起来,“要看他表现,我是不会随便和别人好的。”
徐天又没话了,老胡凑过来咿呀。
“胡伯伯,我站一下,没啥事。”
“我爸爸说田小姐能干,会给你修鞋子。”
“修鞋?”
“他说以后不要再来讨胶水,鞋子坏掉拿过来修就是了。”
徐天有些混乱,一颗心都挂在堂屋里,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坏了哪双鞋子,只能茫然地答应了一声。
田丹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她手忙脚乱地烧水点火,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糖氽蛋端到徐妈妈面前。徐妈妈往碗里看了一眼,虽然模样一般,倒还是汤水分明,她用勺子搅了一下,“……你也分一只?”
田丹犹豫了一下,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也觉得没那么紧张了,“徐姆妈吃,一共就两只。”
徐妈妈拉着她坐下来,拿起勺子吃起来,闲话道:“在家里住一年了。”
“……嗯。”
“徐姆妈对你好不好?”
“好。”
“天儿呢?”
“也好。”
“你爸爸妈妈不在了,徐姆妈想你把这里当自己家。”
“我就是把这里当家。”
徐妈妈慈眉善目地握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我们家不大,楼上楼下三间加堂屋厨房间,后面小天井一个,外面还有四五间门面房出租,平时开销比不上大户,也足足够了。”
田丹有些忐忑起来,反握着徐妈妈的手,“……嗯。”
“我和你都是女人,家门一关我们两个女的就天儿一个男人。以前这种话我也没有少说,希望你们两个好,但是现在快出事情了,再不把道理做足,对你也不好。”
田丹的手渐渐冰凉,满面紧张,吓得要哭出来了,“徐姆妈出啥事情了?”
“……你脸面倒是薄,那我说。”
徐妈妈感觉到了她手心变凉,又紧握了握。
“那徐姆妈你快说。”
“以后好不好把徐姆妈前头那个徐字去掉,做徐家的人?”
田丹愣了半天,心脏好像停止跳动了一样。徐妈妈观察着她的神色,“不愿意?”
田丹突然回过神来,想都不想就答道:“……愿意。”
“介就好了,叫天儿回来三头六面地说。”
徐妈妈展颜笑开,说着便站起来出去,田丹怔怔坐着,感觉血液在慢慢恢复流动,自己的脸上发烧似的烫起来。不多一会儿,徐天跟着母亲回来,徐妈妈在后面合上门,“哎呀你磨磨蹭蹭的……说。”
徐天还有点别扭,小声抗议:“姆妈,像押犯人一样。”
徐妈妈起急了,“你情我愿,就两句话,做都会做说不会说?”
徐天还犹犹豫豫的,徐妈妈索性把徐天推到田丹面前,徐天舔了舔干燥的下嘴唇,鼓起勇气说:“……田丹。”
“嗯。”
田丹的心脏狂跳,迎上他的目光。
“如果我愿意,你愿意嫁给我吗?”
田丹不知所措了片刻,扑哧一声笑出来。
徐妈妈简直搞不清楚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看着别扭的徐天简直想替他开口,“这种时候还笑。”
田丹望着徐天怯怯的眼神,声音里带着笑意,“如果你愿意……那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愿意的。”
徐天睁大了眼睛,像是怕她反悔一样,语速飞快地说。
田丹又忍不住要笑,捂着嘴背过身去。徐妈妈急得跺脚,催促田丹,“田小姐你呢?”
田丹在徐家母子的注视下,面上羞红,她对上徐天的眼睛,声如蚊蚋却无比坚定:“愿意的。”
顿时一屋子三个人的心都放下了,徐妈妈两手一拍,喜上眉梢,长长地松了口气,“好了!明天我就到城隍庙讨吉时,我还要告诉同福里隔壁邻居一起开心!早这样多好呀,你们俩好好坐下来谈谈啊。”
铁林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瞎溜达到很晚,怕吵到老铁睡觉,悄悄地开门进来,谁知老铁猫头鹰一样的眼睛锃亮盯着铁林,吓了铁林一跳,“做啥不开灯?”
“这么晚到哪去了?”
“柳如丝家。”
铁林据实相告。老铁没想到铁林的回答是这样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看过老料了?”
老铁在黑暗里叹息一声,“人死如灯灭,都是假的。”
“明天我去仙乐斯给他料理后事。”
“……你怎么想通了?”
“也没啥通不通,我总不能因为他以后连巡捕也不做了。”
“看样子还是柳小姐的话你会听。”
铁林听到老铁这么说,嘴角不自觉地朝上翘起来,“她听我话还差不多。”
老铁奇怪地看着儿子步伐轻快地转身进屋,等他想起来问的时候,只听到关门的动静。
田丹拿着消炎针经过徐家静悄悄的堂屋,轻轻叩了叩徐天的房门,徐天打开一条门缝让她进去,徐妈妈听到声响也悄悄地拉开了一条门缝。
田丹压低了声音,“昨天的针自己打过了?”
徐天点点头,“真的打了,放在这里好了,等下我就打。”
“手给我看看?”
田丹的脸上还带着残褪的红晕。
“没有发炎,我自己晓得。”
田丹笑得甜蜜,“我想过很多次,就是没想过会是这种样子。”
“啥?”
田丹嗔怪地看着徐天,“姆妈督阵,逼牢你说。”
“你知道我不是逼牢说的。”
徐天的眼神无辜得很。
“谁知道是不是。”
田丹小声嘀咕着。
“你要是真的不相信那我可以再说一遍的。”
“你说。”
徐天看着田丹,眼睛里柔情一片,“从去年12月我就想娶你为妻。”
田丹本存着逗弄他的心,却不防自己溺在他的眼睛里,怔愣地答:“……听到了。”
徐天抚着她的鬓发,望定了她,“以后有一天是一天,只要我在就不让你担惊受怕。”
“介有本事?”
徐天眼神温柔笃定,“我保证。”
田丹偏了头看着,笑容俏皮,“一天一天不够,听得好像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
“那你要我怎么讲?”
“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