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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云飘过来,挡住了太阳,瞬间天气突变,阴沉沉的,空气中的水汽蒙蒙,一切变得湿漉漉的,仙乐斯的高大立柱挡去了大部分光线,显得整个大厅有几分阴冷。

小白相站在仙乐斯的办公室里一脸忐忑,金爷用刀子一刀又一刀地划大班台,眼中萌生恨意,喃喃着:“……不怪你,不怪你,跟你没关系,跟大家都没关系,没死就好,没死也同死掉差不多……”

“是徐先生带人做的。”

大班台上的牛皮已经被划烂,金爷索性改削为扎,一刀下去,木屑溅起,“他弄死我,我也弄死他!”

金爷双目尽赤,像一个疯子。

“金刚哥咋办?”

“找个能看得到黄浦江的地方埋了。”

小白相诺诺地点着头,金爷猛地将匕首拔出,手指紧紧攥着刀柄,“走,先找柳如丝要利息,再到同福里讨债!”

铁林同往常一样骑车到捕房,从门口到里面半屋子巡捕,见到铁林一一立正神情肃穆。待走到里面见到两个法国警官,铁林知道怎么回事了,两位法警敬了礼,“铁巡长。”

铁林犹豫了一下,还是举手还了礼。

法警用中文念着一张公函:“法领事馆、公董局和总捕房派我们来宣布对你的决定。解除麦兰捕房铁林巡长职务,同时销去铁林法租界警籍……”

“能把那张纸,留给我做个纪念吗?”

法警递过去,将领徽帽徽一应自铁林的制服上摘下来,铁林很平静,这结果他早已预知了,心里没有一点后悔,他对着大头说:“也没啥好移交的,就一根警棍一串钥匙,钥匙在抽屉里,押房门枪柜子一只都不少,大头你看看。”

大头拉开抽屉取出钥匙看着铁林五味杂陈,铁林苦笑了下,“好了,你们先走还是现在就要我走?”

“……我们还想和铁公子说说话。”

两个法警离去,铁林看着众巡捕,又笑了,“……也没啥话同你们说,大头心里头不晓得多高兴。”

麻杆艰涩地笑了,“对天发誓,大家都不舍得铁公子。”

“开玩笑的,楼下那辆破单车,法国人忘管我要了,以后我就骑着了。”

“以后麦兰捕房所有兄弟还是你的兄弟,铁公子有啥事情一句闲话!”

铁林伤感起来,“……一定要讲两句这种话,弄得心里头不舒服……走了。”

众巡捕自动列成了两队,看着铁林掉头往外走去,他走了几步看见厅里挂着惩恶扬善的条幅,一时间百感交集,他庆幸他守住了自己的底线,当生存与底线相悖时,他宁愿选择底线。

铁林转身又一次地同这个他效力多年的麦兰捕房告别,大头麻杆带头向他敬了礼,铁林面对这些敬着礼的巡捕,鼻子一酸,脊背挺直,脚跟一并,端端正正地行了最后一个礼。

金爷的车停在柳如丝家门口,小白相和两个混混在车边,看着金爷从摁门铃到拍门,到踹门,然后看着柳家的门被踹开。

金爷的样子很颓丧,但手脚一点也不颓丧,柳如丝正在家收拾最后的家当,见金爷破门而入,警惕地道:“你想干啥!”

金爷一把将柳如丝推到墙上,“老子今天来找你算账的!”

柳如丝反唇相讥,“我什么都不欠你的算什么账啊!”

柳如丝挣开手脚,萍萍冲上来挡住金爷,嘶声喊着:“小姐快跑!”

金爷一巴掌扇开萍萍,眼里杀机迸现,“你不欠我的?你这个臭婊子,老子今天连本带利给你拿回来!”

柳如丝见萍萍被打昏在地,抄起桌上花瓶朝金爷尽力砸过去,被他轻巧躲开,鎏金白瓷花瓶摔了一地。

这更加激起了金爷的怒火,他扑过去一把拽倒柳如丝,将她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双手铁钳似的掐住她的脖子,柳如丝顿时脸色发白,白皙的脖颈上红痕立现,她的双腿不停地蹬动反抗,却只能更让金爷火起。

铁林骑车过来,守在门口的小白相见到铁林表情怪异,铁林看见那扇在寒风中伶仃飘摇的破门,扔下车冲进去。

铁林跑进大厅看见的情景让他一股火冲上头顶,他一把抓住金爷后脖领扯过来,金爷一个踉跄被甩进里屋,铁林赶紧将已经昏过去的柳如丝抱在怀里。

柳如丝的耳朵嗡嗡作响,浑身瘫软着,缭乱光晕在眼前萦绕,周围声响忽远忽近。她的眼角有一滴摇摇欲坠的眼泪,在铁林把她拥住的时候终于落下,滴在地毯的长绒里悄无声息。

铁林看着她双眼紧闭,面孔煞白,吓得魂飞魄散心脏狂跳,他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生怕错过了柳如丝的一点细微的变化,这几秒钟犹如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柳如丝猛咳了一声,睁开眼睛,幽幽地看着他,铁林这才徐徐地出了一口气。柳如丝在铁林怀里簌簌发着抖,呼吸仍旧不畅,脆弱得好像瓷娃娃,看起来随时会再昏迷过去。

铁林方才放下心,将她从地上扶起,挡在身后,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金爷,示意柳如丝躲起来,柳如丝扑到昏倒在地的萍萍身边,将她摇晃醒,两个人搀扶着离开大厅。

金爷面无表情,整了整衣服,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一言不发朝铁林刺去,铁林左手捏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掰,右手屈指成拳打到金爷胸口,金爷连连后退几步方才停住。

金爷站定,凶相毕现,握紧匕首再度朝铁林刺去,这次刀刀迫近要害,下手无情,皆被铁林躲过。铁林瞅准机会,夺过匕首,朝金爷当胸便是一脚,金爷整个人飞脱出去,落在里屋的床脚,正欲反扑时,铁林将匕首一甩,堪堪擦过金爷的额头,钉在床脚,刀柄还在轻微颤动着。

金爷愣住不动了,铁林本想冲过去,却又刹住了脚,一腔怒火最终只是冷声说:“……要不是插过香就弄死你。”

金爷在此刻将全部伪装都卸下,“插支破香小孩子的把戏你也当真。”

“说啥!”

铁林只觉得被人愚弄,从齿间磨出两字。

“还凶?你以为你还是巡捕啊,平头老百姓一个,谁弄死谁?”

铁林的拳头捏得作响,他努力克制着,“从今天起,我俩恩断义绝!”

金爷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铁林身边,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挑衅地看着铁林,铁林别过头去,只当没有看到,金爷走出柳家,上车离开。柳如丝坐在床边上,惊魂未定地看着铁林,颈上指痕赫赫在目,落在铁林眼里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萍萍收拾东西,我们走。”

柳如丝的嗓音沙哑破碎。

“这里不住了?”

“姐要嫁人了,你跟姐走,叫姐夫。”

柳如丝微弱却坚定地说着,萍萍瞧着铁林,小声地唤:“……姐夫。”

铁林牵了牵嘴角,眼睛里只有柳如丝,“叫早了。”

柳如丝笑得缱绻温然,她望定几步之外站着的英挺男子,心里的惶恐不安渐渐化为乌有,“先叫着,去吧。”

萍萍无声地离开房间,铁林慢慢走近柳如丝,“你一点也不害怕?”

柳如丝笑着摇头,“怕姓金的?心里还惦记不属于我的东西才怕,心定了就什么也不怕了。”

铁林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紧按在胸口,柳如丝听见铁林激越的心跳声,她的身子又软又轻,在铁林的臂弯里逐渐安静下来不再颤抖。一直晦暗着的天气,此时却放了日光,透过玻璃窗子,把两个人互相倚靠着的身影投在地上。

柳如丝眼圈里蕴着的泪终于控制不住,她轻轻地笑开,任由自己的眼泪落在铁林没有肩章的制服上。

影佐的办公室里,山本和昨晚跟踪徐天的便衣都挺着身子,影佐挨个儿耳光抽过去,直到把自己抽累,“……一个人在你们眼前换车炸车,白痴!现在他关在我的牢房里,却告诉我可以杀掉王擎汉,可以吗?”

“不可能!”

影佐震怒地说:“别人不可能,徐天可能!王擎汉将在汪先生的新政府公布会上发言,他如果死在共产党或者国民党手里……你们,还有我,将成为帝国军部的耻辱!”

“是!”

“今天中午有一个让你们雪耻的机会,王擎汉要出席他学生刘唐的订婚仪式,范围很小的仪式,替女方出席的叫方长青,很有可能就是徐天所安排的杀手,各种迹象表明方长青身份复杂,不是一个简单的生意人!”

“影佐先生,可以直接抓捕方长青!”

影佐冷笑着睨他,“你碰到过对手吗?徐天是一个真正的对手。下棋只要开始博弈每步都有后着,步步杀机,制胜的办法是要看清对手第一记杀着,才能步步拆解得到我想要东西!掐断线索,之后就像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山本屏息肃立,影佐说,“高度戒备,用我们的车、我们的人接送王擎汉。”

“是!”

“我也会去这个有意思的订婚宴席……”

影佐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他转过头看向田丹的窗口。

刘唐走进田丹的房间,志得意满地笑着,“走了,今天是我们的大日子,哟还打扮过了?”

“影佐来吗?”

刘唐更得意地对着屋里的镜子整了整衣服,“我的面子大,影佐先生和老师都来,还有你的老板和老板娘。”

“……他们真来?”

田丹微微皱眉,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还有假,算你娘家人。”

田丹咬牙切齿地扭过头说:“你真无耻。”

刘唐虎起脸,“啥意思?”

田丹一言不发地走出去,日本便衣站在车边,等田丹到跟前,准备搜身。

田丹往后闪躲着,抗拒着宪兵不让碰,日本便衣看着刘唐,刘唐嘿嘿笑着凑近田丹,“我搜,我的女人我自己摸。”

田丹还是往后躲,眼神倔强,恨恨地看着刘唐,刘唐咬着牙低声说:“再躲一下,他们一个耳光打过来。”

田丹闭上眼睛,刘唐从田丹身上搜出螺丝起子,刘唐瞟了眼日本便衣,把螺丝起子扔到车子底下,冲田丹低声吼着:“想死啊你!想死不要把我拉进去。”

便衣打开车门,田丹被刘唐拉上车。

方长青衣戴整齐,从衣柜里取出手枪,塞入衣服里下楼,路过后库,却没见到方嫂的身影,他四下唤着,见方嫂从前面拎了一只空药箱过来。

“还弄这些做啥,不要弄了。”

方长青赶紧把空药箱夺过来随手搁在一边,不停地催促道。

方嫂看也不看他,把药箱拎起来嘀咕着:“我得把前头缺的药补上柜子。”

“还管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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