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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部里保存着一份分行高级职员花名册,以备不测。温赖特在这份名册上找到迈尔斯·伊斯汀的住址和电话号码,抄了下来。
一看住址他就知道,那是离市中心约两英里的一个中等收入居民住宅区。伊斯汀住在“公寓套间2G”。
安全部头子离开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总行大厦,在罗塞利广场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拨了号码之后,他只听见铃声响但没人接。他已经了解到迈尔斯·伊斯汀是个单身汉,但愿这家伙是一个人住。
要是有人来接电话,温赖特准备用拨错号码的借口搪塞过去,并改变行动计划。既然没人接,他便朝总行大厦的地下车库走去,他的汽车停放在那儿。
在把车开出车库以前,他打开汽车后备厢,取出一只小巧的皮盒,塞进衣服里边的口袋。然后,他驾车穿城而去。
他朝着那幢公寓大楼信步走去,实际上周围的一切全没逃过他的眼睛。这幢楼一共三层,可能已有四十年左右的历史,看上去有些破旧。
他估计大楼里总共有二十几套房间。附近看不到有什么人在守门。
诺兰·温赖特看见门厅里边有一排排信箱和电铃按钮。大楼临街是几扇双层玻璃门,推门而入就是门厅;再往里有一扇较为坚固的大门,无疑上着锁。
这时是晚上十点半。路上车辆已相当稀少,公寓大楼附近也没有行人。温赖特走进了大楼。
与信箱并排的是三行电铃,还有一架对讲机。温赖特找到旁边写着伊斯汀名字的电铃,按了一下。不出所料,没有反应。
他估计2G这个号码一定是表示套房在二楼,于是就随便找了个“3”打头的按钮,按响了电铃。顿时,对讲机里传出一个沙嘎的男人声音:“喂,是谁啊?”
按钮旁写着阿普尔比的名字。
“西方联合电气公司,”温赖特回答说,“有阿普尔比的电报。”
“好吧,送上来。”
沉重的里门背后响起了吱吱声,锁咔嚓一声松开了。温赖特推开门,快步走了进去。
正前方有一部电梯,他根本无意去使用它。楼梯在右边,他一走近就两级一跨朝二楼奔去。
一路上,温赖特暗自想道,一般人真是天真到了极点。那个阿普尔比,不管他是谁,但愿不要坐等电报才好。今天晚上,这位先生只不过是被人稀里糊涂开了个小玩笑,也许要受些虚惊,除此而外,并无祸事临头。可是这一开门也可能开出大祸来。尽管再三接到警告,各地的公寓住户还是照样开门揖盗。当然,阿普尔比也可能起疑报警,不过温赖特不大相信他会这么干。即使报了警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再过几分钟,报不报警就没什么区别了。
2G靠近二楼走廊的尽头,门上的锁并不复杂。温赖特从衣袋的皮盒里摸出细长刀片,一把一把轮流试用。试到第四把刀时,锁膛被撬动,门一下子开了。他走进屋去,顺手把门带上。
他收住脚步,让眼睛习惯于周围的黑暗,接着,走到窗户边,放下窗帘。摸到开关后,他扭亮了灯。
套房不大,是供单人居住的。实际上,这儿只有一个房间,不过被分隔成不同用途的小区域罢了。作为起居和进餐用的一角放着一张沙发、一把圈手椅、一台携带式电视机和一张餐桌。卧床放在屏风的背后;小厨房则被折叠式百叶门遮掩着。房间的另外两扇门经温赖特检查分别通向浴室和壁橱。房间整齐清洁,书架和装着镜框的照片给屋子增添了一点个性。
温赖特抓紧时间,立刻有步骤地开始进行彻底的搜查。
他一边搜查,一边设法压制强烈的自责情绪。但是今晚自己干的毕竟是非法勾当,因此内心难以完全释然。诺兰·温赖特意识到,到此刻为止他所做的一切与自己的道义标准是背道而驰的;他相信法律和秩序,而自己的行为恰好否定了这种信仰。但是,狂怒驱使着他——愤怒,以及四天前自己打了个败仗的事实。
直到此刻,当时的情景仍十分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使他痛苦。那是星期三的事情,当时他第一次和女出纳胡安尼塔·努涅兹交锋,把年轻的波多黎各女人找来盘问。她眼睛里露出无言哀告的神情,其信息是明白无误的:你我两人……你是黑人,我是棕色人。因此,你不同于其他人,应该认识到我在这儿多么孤单,处境多么不利!我多么希望有人来帮助我,公平地对待我!尽管他看出了女出纳眼神里的这一层意思,却粗暴地不予理会,因此,后来女人求助的神情变成了蔑视,这一点他也记忆犹新。
由于记起了这些事情,加上因受迈尔斯·伊斯汀的愚弄而自感羞愧,温赖特决心报复伊斯汀,即使他要为此违犯法律。
温赖特靠着当年做警官时学得的本领,有条不紊地继续搜查。他有把握,只要房间里确有罪证,自己就一定能够把它找出来。
半小时过去了。温赖特发现自己已几乎查遍了能够藏匿罪证的一切角落。他已查看了碗橱,抽屉里的东西也倒出来翻寻过,家具也都一一被敲过摸过,皮箱全被打开。他还翻查了墙上的照片,甚至还把电视机的背部板拆下来看过。他把室内的书翻了一遍,发现有整整一架子书都与货币的历史有关,有人跟他说过,这是伊斯汀的爱好。除了书籍,还有一只文件夹,里面收藏的是古代硬币和纸钞的临摹画和照片。可是找来找去就是没有任何足以构成罪证的东西。最后,他索性将家具全推到一边,把当作起居室用的那一角的地毯卷了起来,然后打开手电,一英寸一英寸地仔细查看起地板来。
要不是有手电,他很可能会忽略那一块留下隐约锯印的地板。这儿有两条缝,颜色比别处的地板浅,这就暴露了秘密,看来这儿的地板被锯开过。他轻轻把两条缝之间一英尺左右的地板撬了起来,发现底下藏着一个黑色的小账本和二十元一张的一叠现钞。
他手脚利索地把地板、地毯和家具分别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他数了一遍,发觉现钞共计六千美元,接着又匆匆翻了翻那本黑色的小账本。原来这是本赌账,看到赌博牵涉的数目那么大,次数那么多,他不禁轻轻吹了声口哨。
他把账本放在沙发前的活动茶几上——仔细检查尽可留待以后进行——那笔现金就搁在账本旁边。
居然真能找到这笔钱,这使他感到意外。这笔钱一定就是星期三那天银行丢的六千元,对此,他毫不怀疑。但是按他原来的猜想,伊斯汀一定已经把这笔钱兑开了,或者已另立账户存进银行。他当过警察,深知罪犯常干出一些愚蠢的、出人意料的事情来,眼下就是一个例子。
需要查清的是伊斯汀怎么把钱偷到手,又是怎么带回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