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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这样说。”
“或许开工时一起用午饭?”
王永正轻笑,他当然知道南孙在推搪他。
“我稍晚再问候你。”
“欢迎。”
南孙放下听筒,伸个懒腰。
王永正固然是个好青年,但有什么是毋须付出代价的呢?南孙看着自己的怪模样,不禁笑出来,她穿着不知年膝头部位已经爆裂的牛仔裤,父亲的旧羊毛袜,睡衣上截当衬衫,嫌冷,扯过祖母的绒线围巾搭在脖子上。
她不是不想为悦己者打扮,但最悦她的是七彩电视,下班以后,她只贪图舒服至上。
当初遇到章安仁,世界还要美好得多呢,转眼间,他成为她生命中最丑陋的回忆。也许,过十年二十年,待她事业有成,经济稳定的时候,她会投资时间精神,再度好好恋爱一次,但不是现在,现在她决定做一些收获比较大的事。那人约是有可能,越要避开。
南孙想到美国一位专栏女作者貌若幽默,实则辛酸的文章:“回顾我的独身生活,像在森林中度过,盲目地自一只野兽的手臂传到另一只,不复回忆,最后如何与一个很多时候看上去似卷尾猿的人在一起,还领了婚姻牌照。我的恋爱生活不是混沌的宇宙,而是进化小径。我错了许多许多次,但同一错误从不犯两次,像一切进化论,我的也自底部开始……”
南孙曾为这篇报告笑出眼泪来。
章安仁不是不像一条蛇的。
一朝被蛇咬,终身怕绳索。
南孙觉得每个人都有负面,正面越美,观者越是担心另一面的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