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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学军把严良带进办公室后,赵铁民挥挥手打发他离开,随后关上了门,亲自倒了一杯水,放到严良面前,自己坐在了沙发一侧,道:“老严,查了这些天,有什么结果吗?”
“还没有,有结果我会告诉你的。”严良的回答很直截了当。
“这几天城西各辖区的警察都在挨家挨户采集成年男性指纹,已经有十多万份了,可是还没找到凶手。你觉得有必要继续做下去吗?”
“当然,现有最直接的线索只有指纹一项,尽管大规模核对指纹是件很辛苦的工作,但这也是最直接的工作。”
“会有效吗?如果凶手有心想躲避,怕也不是难事。”
“任何调查都存在被凶手躲过去的可能,难道都不做吗?”
赵铁民不悦地抿抿嘴,站起身,踱步几遍,道:“关于凶手杀人后,为何在死者口中插一根香烟,最后一次又为何故意借用死者的手,在地上留下‘本地人’三个字,你有什么解释?”
“没有任何解释。”
赵铁民皱眉看着他:“这些问题连你都想不出来?”
严良冷笑一声,道:“当然,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会知道。”赵铁民哼了一声:“我一直觉得你很厉害的。”
“这些问题,专案组上千人都没想出答案,我的智力不可能敌过上千人,我当然也不会知道。况且,寻找一个答案,不是靠猜,是靠从已知信息中推理出来,已知信息有限,所以答案也只有凶手一个人知道。”
“会不会是凶手故布疑阵,扰乱我们的侦查方向?”
严良果断摇头:“不会,原本案子就没线索,凶手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而且,以凶手的能力,他不屑这么做。”
“那会是什么呢?”赵铁民摸着寸头。
“我不知道。”严良说的是实话。
赵铁民瞧着他的表情,点起一支烟,吸了口,缓缓道:“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调查朱慧如和郭羽?”
严良并不否认:“林奇告诉你的吧?”
“对,听说你坚信这两人是凶手,能说说理由吗?”
严良双手一摊:“对不起,我还真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证明两人是凶手。”
“那你为何……”
“一种假设,尚需求证。”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你数学中的思想方法。”
严良惊讶地瞧着他:“你也懂数学?”
赵铁民撇撇嘴:“不要把我想得这么没文化好吧?”
严良哈哈笑了几声。
赵铁民继续道:“不过这次你假设了两个这么不靠谱的人作为凶手,还坚信他们就是凶手,实在不合你的习惯。不如我给你再加一个人——骆闻?”他抬眼,打量着严良。
“你在说什么?”严良微微眯着眼。
“骆闻为什么每次都背着一个斜挎包?”
严良瞪着他:“你见过他?”
赵铁民并没否认:“看着他让我想起了还关着的那个变态佬说的,凶手背着个斜挎包。”
严良略微皱起了眉:“背斜挎包可不是特殊装扮,随便哪条街上都有一大把。”
“当然当然,凶手犯罪时背着个斜挎包,不代表他平时也是这副装扮。不过——”赵铁民细细地瞧着他,“原本你去见骆闻一次,也没什么,不过你这几天见他的频率似乎高了点吧?而且林奇告诉我,昨天你找朱慧如和郭羽时,说到凶手特征时,有点不太对劲。”
严良静静地看着他,沉默半晌,才道:“你跟踪了我?”
“不,我只是调查案情。”赵铁民解释。
“所以你今天找我来,就是问我,骆闻到底是不是凶手?”严良道。
“因为你昨天描述凶手特征的情况,似乎和骆闻……”
严良笑了一声,随后摇摇头:“那又怎样?”
赵铁民站起身,给严良杯子里重新加上水,道:“骆闻我几乎没怎么接触过,不太了解,你和他熟。以他的专业技能,他完全拥有这次案子凶手的犯罪能力,他的心理素质——他接触过的死尸恐怕都有成百上千了,杀人后对着尸体割血条这种事当然不在话下。可是……他以前毕竟是个警察,还是他们宁市市局法医和物鉴部的双料主管,他的犯罪动机……我不理解。”
严良呼了口气,笑了笑,道:“你怎么就认定凶手是骆闻?”“你昨天描述的凶手特征,除了骆闻,还有别人吗?”
“证据呢?”
赵铁民摊手道:“我还想问你要证据呢。”
严良苦笑一下,摇摇头:“我没有任何证据。”
赵铁民奇怪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会平白无故怀疑起他?就因为他在城西,他拥有凶手的能力和心理素质?”
严良道:“我掌握的证据,只是逻辑上的,并不是法律上能认定他涉案的。不过既然你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我也可以坦白告诉你,不错,我就是怀疑骆闻犯罪。我从一开始见到他的第一天就怀疑是他在犯罪。这也是我为什么突然要求介入案件调查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我怀疑他犯了重罪,你的这些命案我压根没兴趣参与。”
赵铁民一愣,脸上透出几分尴尬,他对严良当时突然说要参与调查确实感到几分奇怪,但严良说是帮助老朋友,他当时并未想得这么深,也根本想不到是因为严良怀疑案子是骆闻干的。
他咳嗽一声,恢复了神色,道:“以你对骆闻的了解,他为什么杀人,而且还是连续杀人?杀的都是些刑释人员,他仇视法律,想要法外制裁吗?”
严良很果断地摇头:“不,他不是那种人,你错估他的正义感定位了。他的正义感一向只放在法律的框架中进行,他很厌恶超越法律之上的惩戒,哪怕这是在很多人看来正义的行为。他追求程序上的正义,所以他选择了这一行,因为他的工作能把犯罪时的细节铁证拿出来,给犯人定罪,而不是单纯靠口供、靠人证。他说过物证相比人证和口供都靠谱得多。人证也许会撒谎,口供可以靠严刑逼供,唯独物证,是实实在在,改变不了的。他更不是一个追求法外制裁的人,他说过,任何理由的犯罪都是可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