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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闻,“江湖是什么?江湖就是恩怨!我不希望你和无瑕闹得不可收拾,闹出恩怨来!”
方滔点点头,“您说的是,我记下了。”
慕容闻看着方滔,“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无瑕?”
方滔这次没有犹豫,“是真心的,伯父。”
慕容闻道,“这就好,我明讲了吧,你干的这些事情比我们混江湖还要危险,我实在是不放心把无瑕就这么托付给你。所以,我要你和无瑕把亲事办了,然后我送你们去美国。”
连慕容无瑕都没有想到,方滔竟然答应了。原来,他心中所想,是打算敷衍一下慕容闻,争取时间来养伤。按照慕容闻的说法,小泉已经答应了慕容闻,可以让他和无瑕结婚以后出国,他们结婚当晚,慕容闻会安排他们俩上船。只要上了船,日本人就监视不了他们了,到时候他再偷偷地回来。
慕容无瑕一听,心中既是惊喜,又是担忧,“那我怎么办?”
方滔说道,“你就说我逃婚了,继续回来做你的大小姐。等我们把江医生救出来,重新恢复了组织,上级对我们会有新的安排。”
慕容无瑕点了点头,虽然听到方滔这么说,她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失落,但是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即便是假的,她心中仍然充满了期待。
她凝望着方滔,低低地问,“方滔,我差点把你打死,你真的一点都不怨我?”
方滔摇摇头,“当然不怨你了。”
慕容无瑕抬起眼,“如果我失手把你打死了呢?”
方滔笑了笑,“那我就得谢谢你了,我可以彻底地解脱了。”
慕容无瑕故意嘟起嘴,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滋味。
3
虽然筹备时间很仓促,但是以慕容闻的实力,仍旧将婚礼操持得十分隆重。并且,他超乎常态地在婚礼的事上样样依着无瑕,甚至,一直很崇尚中式礼仪的他,竟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无瑕,让她举行西式的婚礼。
婚礼就在无瑕常去做祷告的教堂举行,酒宴也是西式的,就设在教堂后面的花园里。
方滔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他忍着剧痛,努力挺直身子,心事重重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虽然穿着簇新的西装,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即将大婚的新郎。他对着镜子挤出一丝笑容,虽然是假结婚,但他不想无瑕有所遗憾。可是,镜子里的男人笑了好几次,都显得那么不自然。
不知为什么,方滔总觉得,西式的婚礼和葬礼有几分相似,白的婚纱,黑的礼服,就连那庄严肃穆的音乐,都令人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敬畏。
慕容无瑕娇羞地挽住方滔的胳膊,见他脸色不对,忙低低地问,“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方滔轻轻摇摇头,凝望着慕容无瑕。但是很快,他便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似乎生怕多看一眼,就会将这个率真善良的女子看化了;似乎生怕多看一眼,他就会以为这是一场真的婚礼,就会忘记国家天下和自己肩负的沉重使命;似乎生怕多看一眼,他就会后悔自己作出的决定。
是的,决定。
方滔挽着自己的新娘,在庄严肃穆的婚礼进行曲中,走向红地毯的尽头,他的余光掠过众多的宾客、略过微笑着的慕容闻、掠过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小泉,最后落在神甫脸上。在这样的战乱年代,很少有人能像神甫的目光这样,平静、祥和,令人的心慢慢地沉淀、再沉淀,最终感觉到一种尘归尘、土归土的笃实。
方滔的心,在神甫的注视下,也渐渐平静下来。
只听神甫问道,“方滔,你愿意娶慕容无瑕小姐为妻吗?从此后,不管健康还是疾病,安宁还是战乱,都始终不离不弃,相敬相帮,一辈子厮守在一起吗?”
方滔转头看了看慕容无瑕,说道,“我愿意。”
神甫望着慕容无瑕,“慕容无瑕,你愿意嫁给方滔先生为妻吗?从此后,不管健康还是疾病,安宁还是战乱,都始终不离不弃,相敬相帮,一辈子厮守在一起吗?”
慕容无瑕开心地说,“我愿意。”
神甫庄严地说道,“好,我以神主之名,宣布你们成为合法夫妻。现在,请你们交换结婚信物。”
身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丝感动,甚至就连慕容闻和小泉的脸上,也荡出真诚的笑容。似乎在这一刻,一切的战争、恩怨、阴谋和仇恨都不存在了,似乎,这就是一场纯粹的、美丽的、神圣的婚礼。
他们转过身,深深地、久久地凝望着对方。慕容无瑕拿出戒指,深情地套在方滔的手指上,可是,当方滔准备为无瑕戴戒指时,她的手却悄悄地、不动声色地躲开。只听她低低地问,“这是在演戏吗?如果是,就把戒指交给我,我自己戴上。如果……如果你也觉得这是真的,你就亲自给我戴上。”
方滔看着慕容无瑕的眼睛,轻轻托起她的手,将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这一刻,慕容无瑕笑得异常灿烂,甚至笑得眼睛都有些潮湿,在她心里,只有这一刻,才是他们真正的婚礼。
美好的时刻,总是短暂的。
夜很深了,慕容府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不断有家人将行李箱装进后备箱里,门口的人依依惜别。随后,那辆小车消失在夜色里。门口的人久久伫立着,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一脸的担忧。
汽车行驶进一条很小的街道,夜愈加浓郁了,街上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行人,只有一个卖油墩子的小摊还在营业。
方滔坐在车上,看了看靠在自己怀里的慕容无瑕,突然说,“停一下!”
慕容无瑕问道,“怎么了?”
“我下去买两个油墩子。这次一走,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这东西了。”说着,他就要下车,可刚刚起身,他便捂着伤口跌坐下来。
慕容无瑕甜甜地一笑,“你别动,你要真想吃,我去给你买。”
方滔点点头,然后他望着她走下车,走向小摊,眼睛里充满忧伤和无奈,但更多的是不舍。
这时,几个黑影突然从弄堂里窜出,他们快速围住了车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阵乱枪射击。
慕容无瑕听到枪声,回头时,车里已经是一片火光,有人往车里扔了一颗手雷,车子轰的一声爆炸了。
慕容无瑕声嘶力竭地喊着,“方滔!”随即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一脸焦急的父亲和姨娘们,眼泪如坏了螺丝的水龙头,扑簌簌流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她用被子蒙住头,抿着嘴呜呜地哭着。
慕容闻安慰道,“无瑕,你别太伤心了,我一定查出来是谁干的,绝对不会放过他。”
慕容无瑕在被子里颤抖着说,“还能是谁干的?!是日本人!是小泉!”
听到无瑕这么说,慕容闻看了看吴一帆,脸上的表情似乎轻松了许多,他说,“好!爹这就去找小泉兴师问罪去!”说着便带着吴一帆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