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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岩以专业的口吻说:“商业模式输出!”
陈江河激动地指着邱岩说:“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有在全中国建设一百多个义乌小商品市场分市场的经验,未来就要把这套管理、经营模式推广到全世界!首先从古老的丝绸之路沿线,也就是亚欧大陆线开始。我们在每一个中转仓所在地建一个国外分公司,打通当地的配送和批发环节,鼓励商铺加盟。”
王旭皱眉不解:“照这么说,爸画的一个圈就等于是一个小义乌了,但按照当前玉珠公司的实力,我们能办到吗?我们又没有开银行,这样的计划和设想是不是大了点、急了点?”
陈江河愠怒地说:“商场如战场,不急都被别人抢走了,我们以往的教训就在于优柔寡断、迟疑不决,我就是要趁早抢占这些战略高地。”
骆玉珠看着丈夫,依然没有说话,愁苦中透出几分刚毅。
邱岩期待的目光看着骆玉珠:“干妈,您觉得呢?”
骆玉珠说:“摊子可能铺得大了点,思路可能有点太超前了。那么多的国家,规矩不同,语言不通,风俗不一样。如果出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陈江河解释说:“这次我在欧洲马不停蹄地走了一大圈,发现好几家义乌企业都在公关,跟我做同样的事,寻找建中转仓的最佳地点,跑马圈地啊同志哥,你不圈,人家可就全抢占了。”
王旭又横腰扫过来一棍:“可是爸,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财务报表上的数字是铁面无私的。连年终奖都发不出去了,公司年夜饭的桌子上,大家的脸色都是冷若冰霜的。”
陈江河说:“所有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困难谁没有,关键是一个人的信心和决心。”
邱岩用一种求援的期待看着骆玉珠,试图在她那里寻求答案。
骆玉珠无语,她在痛苦的抉择中。邱岩说:“小旭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我们都冷静下来再想想。”
三
楼下,赵姐在喊:“开饭啦—!”
经过一年的奔波辛劳后,陈江河别墅里的年夜饭在大厅里吃开了,所有的顶灯都已经打开,柔和的灯光洒满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外头,人们已经点燃了辞旧迎新的礼花,礼花在高空炸开,点亮了整个商城的天穹。
大圆桌转盘上,摆满了义乌过年传统的佳肴美味,等着开席。
陈路专门搬过来一张椅子,放上一副餐具说:“这个位子是留给外公的,去年他就坐在这里。今年他人不在了,但他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外公,容晚辈先敬您老一杯,愿您在天堂快乐永远!”
陈江河笑着抚了抚儿子的头说:“真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你外公肯定会开心的。”
骆天宝激动地看着陈路,玉珠示意弟弟落座。
陈江河对金水叔说:“叔,您是长辈,很久没见您喝酒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按照祖宗传下的习俗,我就先敬叔一杯了,祝您健康长寿。”
陈金水说:“谢你好意,今晚这酒得喝。这些年你们都太辛苦了。鸡毛,你十三岁出去敲糖换鸡毛,到今年四十多了,在外地度过了二十五个年头的春节,这些年,你没有和家人一起吃过一顿春节团圆饭,苦了你了!”
陈江河亲手倒好一杯酒送到骆玉珠面前,深情地说:“来吧,玉珠,为了我们这个公司,为了我们这个家,您辛苦了,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事经历了不少,我记忆里,也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多灾多难……”他哽咽着,强忍泪水,“……是吧,叔、玉珠?”
陈金水默默点头。
陈江河说:“我带回了一些烟花爆竹,待会儿每个人都去放上几支,把霾气晦气都打到九霄云外去,我们很快会好起来的,我们先把这个年过好,玉珠你说个祝酒词吧。”
骆玉珠举起酒杯,缓缓地轻声说:“我突然想起有一年大年三十,我们是在小货车里度过的,小旭你还记得吧?”
王旭一愣,动容地说:“嗯,躲债。”
陈江河也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妻子。骆玉珠说:“那时候我正怀着小路,我在路边支了口破锅烧汤圆,看你们爷儿俩举着花,围着车儿跑,一想起那情那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么多年,我们都是咬着牙挺过来的。”
一时鸦雀无声,像是为了打破这份沉重,陈江河故作轻松,高喊一声“放烟花!”一支支“窜天老鼠”尖啸着射向夜空,绽放出了耀眼的彩雨,播放器里传出了忧伤的歌曲:
“今夜里我又站在雨里,
任感情在小雨里飘来飘去,
我问自己是否还爱你,
难道就这样轻易地放弃……”
按照公司董事会的章程规定,每一个重大的决策和计划的实施,必须经全体董事会成员进行表决备案,少数服从多数。
陈江河紧锣密鼓地做着计划前的预案,分别与各个董事打了招呼,造出计划表,分发给各位。
在建立国外中转仓的问题上,陈江河与骆玉珠有着明显的分歧。
陈江河认为,求发展就要步子迈得再大一点,在于快速抢占商机,在于不畏风险,要有敢为天下先的商业勇气与智慧。
骆玉珠想,玉珠公司目前到了最困难、最危险的时期,一个企业如果资金链断了的话,那会把企业拖向死地,再也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了,在义乌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就九个董事摸底情况看,真要表决也是势均力敌、不差上下的。骆玉珠找到陈金水说:“叔,您是家里唯一的长辈,定海神针,在这关键时刻,我只能找您诉苦,请您帮玉珠集团出出主意。”
陈金水意味深长地看着骆玉珠:“你就不怕我跟陈江河联手,抄你的老底?”
“金水叔,本来我就没有胜出的把握,但这次不管结局如何,为了我们多年苦心经营的玉珠集团,我要坚定地表明自己的态度,这毕竟凝聚了我们大家共同的心血,您不知道我有多纠结。”
陈金水亮出了自己的底线:“我今天跟你说这些话,是以一个做事的人的身份,而不是你的长辈,也不是陈江河的叔。你是对的,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说句良心话,你对得起这个家。”
骆玉珠感动地说:“叔,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四
公司会议室,玉珠集团新一年第一次董事会如期召开,陈江河扫视了会场,主持今天的会议。他说:“刘董因为生病出国诊疗,其他人该到的都到了,今天的议题是设立国外分公司和建中转仓,材料已发到诸位手上了。”
门打开,陈金水不期而至。大家都是一惊,陈江河忙起身上前搀扶:“叔,您怎么来了?”
陈金水说:“这么重要的会议,我以一个集团监事会监事长的身份,列席旁听。”
陈江河说:“对对,考虑到您的身体,我就没通知您老了。”
陈金水在骆玉珠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陈江河从一叠文件中发现了一份《财务报表》,问小王:“发错了吧?”
骆玉珠接腔:“没发错,这是我交给董事会讨论的议题。”
陈江河抬眼瞧瞧长桌另一端的骆玉珠,这才发觉异样,仔细地翻看起这些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