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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宋凛给出的条件不算差,但周放对于这个答案无疑是很失望的。
女人就是这样,当和一个男人有了男女关系后,她们总会期待对方能像电视剧和小说里的男主角那样,在关键的事情上对自己让步。
可周放和宋凛并不是电视剧、小说里的那种关系,不管她心里有多少惊涛骇浪,宋凛似乎始终平静无波。
就像苏一说的,宋凛这个男人,她周放爱不起。
周放推开了面碗,缓缓站起身。宋凛没有动,只是视线随着她往上移了移。
“谢谢你昨晚的照顾,谢谢你的面。”周放低着头,自嘲地笑了笑,“我必须承认,有那么一时半刻,我想得有点儿多。”
她直直地盯着宋凛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避:“你上次问我,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你这样的,确实不是我的选择。”周放顿了顿,“我不愿意和爱人讲原则,如果一定要有原则,那就是无条件让着我、包容我。”
宋凛听完周放的话,笑了笑:“只有十几岁的女孩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男人。”
面对宋凛的揶揄,周放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决:“我从十几岁至今,想法改变了很多,只有这一点原则从来没有变过。”
这大约是两个人相识以来,最认真也最残忍的一次对话。
周放毫不留恋地起身走到玄关处,找到自己的鞋子穿上,转身准备出门。
手刚握上门把手,周放就听到宋凛的声音自她背后传来,还是一贯低沉的嗓音,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认真,比以往更让人觉得疏离。
“我从最底层爬上来,到今天,我已经没有什么一定要实现的目标了,对任何东西都失去了急切的渴望,所以我比谁都狠。”
他停了两秒,又一字一顿地说道:“周放,我不喜欢女人在我面前太过特别。”
……
周放必须承认,在面对自己和宋凛的关系时,她还是太过感情用事。
男女之间,只有顺序走对了才能走下去,走反了,两人必然会越走越远。她太过于看得起自己,也太过看低宋凛的影响力。
所以从一开始两人的关系就是错误的。
公司的事让周放陷入了困境,最难受的时候,周放给许久不见的秦清打了电话,约她出来喝酒。
不过一阵子不见,秦清整个人的气色看上去差了很多,周放一问才知道,原来她已经和之前算命的那个“小鲜肉”分手了。
难姐难妹就连倒霉都能撞期,这更让两人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触。
秦清说,那算命的小鲜肉踩着她上位,傍上更大的老板了,听说那老板为他建立了一个工作室,要捧他进娱乐圈。
秦清是个好情人,爽快地分手,乖乖地封口,祝君好运。只是这“小鲜肉”现在跟的老板是个男人,秦清和他在一起也有一阵子了,完全不知道他男女通吃,这让她无比纠结。
这一晚上,秦清也喝了不少。酒壮怂人胆,平时已经口无遮拦的她这下更是荤素不忌,她抱着周放的胳膊问道:“你说他是‘攻’还是‘受’?”
“都分了,你管他呢?”
“你说他在跟我之前就是‘双’,还是跟我之后才‘弯’的?”
周放被她问得也有些烦了,皱着眉喝了口酒:“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秦清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扭曲。
说实话,周放本来心情挺差的,可是听秦清这么一顿吐槽,她的心情好多了。秦清这个女人的脑回路和常人太不一样了,活脱儿一个小品演员。
想想秦清的遭遇,周放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最不济,把公司卖给宋凛,拿了钱她还是一条“好汉”。
见秦清面前的酒喝完了,周放又给她倒了一杯,随后压低声音凑近秦清问道:“你说,怎么才能让一个男人对我服软呢?”
秦清睁着一双醉意蒙眬的眼睛,很认真地上下打量了周放一番,然后摇了摇头:“死心吧,宋凛那种男人根本没有弱点,没有弱点怎么服软?”
周放一下子被她揭穿,有些尴尬,生硬地辩解:“我没说是宋凛。”
“除了他,还有谁能让你老人家这么伤心?”
“你管我呢!你就说方法吧!”
秦清抿了一口酒,想了想说:“买套情趣内衣勾引他?”
“……”
“扎破避孕套?生个小的绑住他?”
“……”
“或者去绑架他老妈?他小孩?”
“别出馊主意了行吗?”周放忍无可忍,“我是说我怎么做才能让他臣服在我的石榴裙下,对我服软?”
秦清又看了她一眼,特别正经地说:“放,咱好好睡一觉吧,做梦的时候也许可以。”
“……”
和秦清胡侃了一通,之后的几天,周放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她发现,自己心态变好以后,那种急躁慌乱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
她可以心平气和地跟手下的人商量对策,也听了好几个不错的解决方案并开始积极地实施了。
不管后续如何,她必须先挺过这一轮危机。
公司账面上没有足够的钱,资金周转出现问题,周放只能向银行贷款。
本地几个银行的行长和周放的爸爸还算熟悉,周放最开始创业时是她爸爸帮忙跑关系,后来才把关系线牵给了汪泽洋。如今出了问题,又要回去找老爸,周放想了许久,咬着牙没开这个口。
周放爸妈现在对她个人婚姻问题的关注度远超过公司,如果他们知道公司出现了危机,更会撺掇她卖掉公司,找个男人嫁了。
这不是如了宋凛的愿吗?周放不能如他的愿。
不管宋凛怎么看她,她就是要和他较这个劲。
周六的晚上,周放托了三四圈人才求得一张金融圈饭局的入场券。她不喜欢这种场合,但那饭局上有支行专管信贷的郭行长出席,她必须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五行宴是城中著名的海鲜酒楼,一顿饭的花销在十万上下。五行宴主要是吸引高端客户,没有堂食,全是包厢,专为各种政商名流提供安全隐蔽的谈事空间。
酒楼一楼装修得富丽堂皇,四处都是金色的镜子和璀璨的吊灯,晃得人有点儿眼晕。一想到一会儿又要喝酒,周放就开始头疼。
刚走近电梯口,周放就碰到了一个老熟人——霍辰东。
他正背对着周放,身姿挺拔地站在电梯口,一身黑色西装,油光水滑的大背头梳得格外好看。这么多年,他完全没有变胖变老,经过时光的锤炼,反而变得更有魅力了。常青藤院校的留学海归、28岁的副行长,爸爸又是省总行行长,这完全是总裁文里才会出现的配置,周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生命中出现过这么牛的人物。
不知是周放高跟鞋发出的声音惊动了霍辰东,还是他从电梯的镜子里看见了周放,总之,就在她决定去走楼梯的时候,他缓缓回过头来。
见他转过身来,周放已经转了一半的身体又僵硬地转了回来,硬着头皮走到了电梯口。两人隔着大约一米的距离,都没有说话,只是像陌生人一样并排站着。
“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东西?”霍辰东目不斜视,声音清冷。
“哦。”周放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正好和上次背着一样的包,赶紧拉开拉链找了半天,最后从包的角落里找出了那条项链,递给霍辰东,“你说这个?”
霍辰东接过项链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暗扣,随即他的脸色变了变:“里面的照片呢?”
“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