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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她才有些结巴地问:“是……是什么时候的事?”
“如果我没记错,她走的那一年,是1999年。”
陈韵如……照片里的这个女孩……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如果陈韵如真的是在1999年过世,就代表这张照片是在更早之前拍的,那时候的王诠胜不过才六七岁,照片里的人更肯定不会是他,而是另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这个世界上,不但有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女生,还有一个跟王诠胜长得一模一样的男生,在另一个时空里认识……
黄雨萱愣愣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原来,照片里的男孩真的不是王诠胜,她也不是别人的替代品,可是,为什么她却更失落难过了?
她转过身,连声“再见”也没说,就落寞地离开了咖啡馆。
就连老板那句“黄小姐……”都没听见。
而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向老板提起过自己的姓名。
王诠胜的父母打电话给她,说是想替王诠胜办一个正式的告别式。
尽管,直到目前为止,王诠胜都还只是“失踪”,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不过是飞机失事死亡的另一种委婉的说法。
白发人送黑发人,即使再痛心难过,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而为了要让日子过下去,只有斩断不可能的希望。
举办告别式,就是告诉所有人,王诠胜这个人,从此,再也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告别式上,黄雨萱没有哭,甚至,还看着王诠胜的遗照,露出微笑。
不想哭,不想悲伤,不想在这一刻,记得的是失去他的痛苦。
只想记得他曾经是多么宠着她、爱着她,还打算要让她成为他的妻子,相知相守过完一辈子。
她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是的,我答应。
王诠胜,我答应你的求婚。
她在心里默默地告诉他。
而在告别式会场的角落里,有一个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黄雨萱。
告别式结束后,黄雨萱与王家父母聊了几句。
王母说:“雨萱,谢谢你替我们找了一张这么棒的照片,那孩子以前照相时都不太爱笑,老是板着一张脸。”
黄雨萱有些讶异:“会吗?每次拍照,他总是笑得最夸张的那一个。”
王母慈祥地看着她,说:“他认识了你之后,才变得那么爱笑的。以前的他,很少和别人说话,也不怎么笑,但认识你之后,他真的变了很多……”她握住黄雨萱的手,“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黄雨萱一时鼻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刚刚离开的王父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小包裹,对她说:“有快递送东西过来,说是要给你的。”
她一脸纳闷地接过包裹,看见王家父母有些好奇的神情,便当场打开包裹。
是谁会特地在王诠胜的告别式上送她东西?
只见包裹里是一台附有耳机的磁带式随身听,还有一卷伍佰的磁带,专辑名称是《爱情的尽头》。
黄雨萱这下更困惑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恶作剧吗?
“这是谁送你的啊?”王母问。
黄雨萱摇摇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她看着那盘磁带,起先还有些警戒,接着想起有一次伍佰开演唱会,她要买票时发现票都卖完了,正难过沮丧时,王诠胜居然变出两张演唱会的票,让她高兴得直尖叫。
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不管是谁送她这些东西,想必都是有用意的吧。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预感,这一切,也许和王诠胜有关。
回程的公交车上,她翻出那台随身听。
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这么怀旧的东西,都快可以放进博物馆里了,更别提现在许多年轻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磁带。
磁带听到了一半,她把磁带放进随身听里,倒带。
这时手机发出信息声,她拿起来瞄了一眼,是小黛上传了前几天替她庆生的照片到脸书上。
前几天小黛他们约她去唱歌,顺便替她庆生,众人买了个大蛋糕,点上蜡烛,要她许愿。
她胡乱许了两个愿望,第三个愿望,没有说出口。
但那夜回家后,她还是选择告诉了一个人。
尽管大家都说,生日许愿时,第三个愿望千万不要说出来,一说出口,就不会实现了,可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所以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的第三个生日愿望是什么。
随着倒带声,她滑开手机,重新看了一次那些从来没有被读取过的信息。
不久,“嗒”的一声,磁带卷到了底。
她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几秒钟的沉静后,耳机里响起的第一首歌,是<i>LAST DANCE</i>……
思绪一下子又飘离了现实,她闭上眼,听着沙哑的男声吟唱着一首悲伤但深情的爱情歌曲。
公交车进入了隧道,隧道内的灯光闪过她忧伤的侧脸,在公交车的引擎声中,她轻声哼着熟悉的旋律。
手机屏幕仍在微微发着蓝光,停留在发送信息的界面,但闭上双眼的她没有发现,那些给王诠胜的信息,在光影交错中,一则接着一则,竟出现已读的标记。
仿佛冥冥之中有人接收到了她的渴望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