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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技师推开虚掩的房门,见倪双影主妇似的正在擦饭桌。倪双影一看见她,就埋怨道:“王技师,你们上哪喝水去了?是去茶馆了吧?”
王技师笑得一朵花似的,大声地编着瞎话:“他家没开水,临时烧的水!哎,那小子呢?”
正说着,那小子从阳台上跑出来了。这小子不是那小子,王技师一见他愣了一下,问他:“怎么是你呢?”
指导员被问得莫名其妙,说:“是我怎么了?”
“孟勇敢呢?”王技师问。
“孟勇敢?”指导员更是丈二和尚了。
倪双影赶紧解释:“他早走了!挂上窗帘人就走了!”
王技师不满地扭头去看徐技师,好像人是他给放走的似的。徐技师微微一笑,一副事前诸葛亮的样子。
诸葛亮在家里的饭桌上给老婆泼冷水:“我看你就到此打住吧!封建家长们做到你这种程度,也该打退堂鼓了。”
许兵重重地放下筷子,明摆着一副不碰南墙不死心的样子。果然,她抽出张纸巾揩着嘴说:“我是堂堂的共产党员!不是那些没有信念的封建家长!我怎么可能轻易就打退堂鼓呢?真是的!”
徐晓斌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她,说她:“你呀,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你就撞吧!接着撞吧!等着撞得头破血流吧!”
许兵受到表扬似的乐了,赶紧表态说:“头破血流就头破血流!不付出血的代价,哪来的胜利果实呢?”
徐晓斌也将筷子重重地放下,恨恨地说:“你愿撞你就撞去吧!我可不陪你一起撞了!我现在声明,我退出,我不给你们当什么卧底了!”
许兵“咯咯”地笑了,摇头晃脑地说:“徐晓斌同志,这就由不得你了!”
徐晓斌同志绝望地说:“你们难道是那贼船吗?上去就不准下来了?”
许兵更乐了,脑袋晃得更欢了:“你把我们当贼船也行,随便你!反正你是下不来了!”
徐晓斌试探地问:“我要是非要下呢?”
许兵笑得愈发厉害了,一点都不像在威胁人:“那就请阁下试试看!”
“你们能怎么着我呢?”徐晓斌问。
“不用我们怎么着你,孟勇敢同志就替我们收拾你了!”许兵答。
徐晓斌放心地笑了,说:“原来你们就这点妖娥子呀?我还以为你们要把我大卸八块呢!闹了半天就这点本事!告诉你吧,我会主动向孟勇敢同志交待的!我这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也相信孟勇敢同志的胸怀和肚量,他会伸出双手,欢迎我这迷途的羔羊的!”
许兵不笑了,咬着牙骂他:“我怎么瞎了眼,嫁给你这个叛徒!”
徐晓斌不以为耻,反而解脱似地笑了,说:“当叛徒也比当卧底强!给你们当卧底,我得什么好了?”
许兵更骂他了:“你真是块天生当叛徒的料!还是犹大级的叛徒!你快去刷碗吧!我懒得再看你了!”
徐晓斌说:“哎,这星期不是该你刷碗了吗?”
许兵说:“谁让你当叛徒了?当叛徒就该多干活!”
徐晓斌站起身来,说:“不该我刷,我不刷!”
许兵挡住他伸出拳头来,歪着脑袋说:“那咱俩淬吧?谁输了谁刷碗。”
徐晓斌站在那儿想了一会,他算了算帐:如果不跟她淬这个拳,那这碗肯定又是自己刷;如果跟她赌一把,那结果说不定自己就不用刷了。
“好吧!那就淬吧!”徐晓斌伸出了拳头,又补充道:“愿赌服输,输了别耍赖!”
许兵高兴地跃跃欲试,嘴上很痛快:“哪能呢!我是那种人吗?”
“淬丁壳!”两人同时大喊,同时出了拳。徐晓斌的拳头还是拳头,许兵的拳头变成了剪刀,自然是她输了。
“三局两胜!”许兵喊。
徐晓斌又让她:“好!三局就三局!再来!”
“等一会!”许兵又喊:“让我想一想!”
许兵坐在那儿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会,说:“好了,来吧!”